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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心月也跟着追到窗边,打开轩窗,却只见满眼的雨丝,而那身影早已无形无踪。正欲阖上轩窗,鼻翼间忽然闻得一阵淡淡的香味,依稀是清瑴香的味道。
清瑴香,这世上独有一人用。
难道是他?
只是,他不是在楼心然那里吗,为何会深夜突然来此?
他可有听到什么?
想着这些,楼心月只觉得一颗心再也安定不了。
欧阳墨轩向来多疑,如今被他看到她深夜与欧阳睿之在屋里,岂不知他会如何猜想。
“娘娘。”
袭若自厅外走了进来,关切道:“奴婢听到这里有动惊,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楼心月摇了摇头,“没事,只是本宫方才觉得屋里闷,打开窗子,不想有只猫躲在这里。”
袭若浅浅一笑,道:“宫里的宫人常有养猫的,这皇宫之大,又常有野猫出没。想是雨天在廊下躲雨,倒不想惊到了娘娘。”
楼心月故作无碍,“本宫无事,倒是它,受了惊,一溜烟冲进了雨中。”
袭若笑笑不语,伸手将窗阖上,道:“夜深了,奴婢服侍娘娘歇下罢。好歹躺在床上,也养养神。”
想着方才之事,楼心月也无心再去扶琴,点头应了:“嗯。”
因白日睡的多,如此夜深却毫无睡意。加之方才之事,心头那股子思绪总是扰的心底不安。如此,一直到黎明时分方才郁郁不安的入睡。睡梦依然不平,仿若走进了时光的隧道,时而在前世,时而又飞越到了今生。而欧阳墨轩的身影更是在梦中穿梭着,时而冷漠无情,时而柔情似水。更有欧阳睿之的身影,总是远远的站着,任她如何,都无法走近。
一梦惊醒,只见初夏正立在床头,表情关切,“娘娘又做噩梦了?”
深深的舒了口气,由着初夏扶起,心底却始终不得安宁。
初夏一边拿出丝帕替她试去额头的泪水,一边忧心道:“娘娘到底梦到了什么,一直在说糊话。奴婢怎么叫也叫不醒,幸而皇上没有听到。”
昨夜之事浮上心头,楼心月忙拉着初夏问:“皇上。皇上来了?”
“是啊,一早来了又走了。见娘娘睡的沉,还让请安的嫔妃都回去了。”
楼心月心下更是不定,又问:“皇上可有说什么?”
“皇上说下了早朝过来和娘娘一道用膳。还有,皇上见娘娘睡的不安,问了奴婢可是娘娘经常这样夜不能安?”“那你怎么说?”
“奴婢如实回了,每到雨夜,娘娘都会心神不宁,做噩梦,有时还会在梦中落泪。”
初夏见楼心月面色有异,以为自己回错话了,小心道:“娘娘怎么了,可是奴婢回错话了?”
楼心月摇了摇头,“不关你的事。”听着窗外有风声,又道:“雨停了吗?可是起风了?”
“是啊,今早雨一停就起了好大的风。初晴一早起了,又回去加了件衣裳。袭若方才看了西边的云头,说这雨怕是停不了。”
楼心月喃喃念道:“风雨欲来。”
初夏听的不真切,问:“娘娘说什么?”
“没什么,叫她们进来,服侍本宫起来罢。”
初夏也不再多问,出去传了人进来。
洗漱穿戴完毕,出了屋子,果见外面起了大风,风势之大,竟是从不曾遇见过的。衣裙被风吹的紧贴着身体,透着刺骨的寒意。庭院里原本娇艳的牡丹,更是被吹的叶倦花残,落了满院的花瓣。袭若正指派着宫人将花挪入廊下避风。
见楼心月出来,袭若忙跑了上前,劝道:“外面风大,娘娘还是进屋罢。”伸手压下被风撩起的裙裾,又道:“这风起的也邪乎,奴婢入宫这么多年,从不曾见过如此大的风。只往人骨子里钻。”
因为风大,袭若的声音有些飘渺,仿佛一出口便被风吹散了一般。楼心月无心去听,只是慎慎的看着庭院,似可以看到风吹过的足迹。
起风了。
回了屋里,袭若将刚收起的冬日用的锦垫都拿了出来,铺于榻上。
楼心月坐下,想起欧阳墨轩说要一道用早膳,问:“早膳都备好了吗?”
袭若回道:“都备好了,奴婢让李义去看皇上可有下朝了。”
楼心月看了看窗外,道:“外面风大,皇上来去怕伤了龙体。你去让人将膳食装好,本宫一会给皇上送去。”
“是。”
袭若应了,正欲退下,就见李义从厅外走了进来。回道:“回娘娘,皇上让娘娘不必等他了。睿王爷回来了,皇上此刻正在御书房与王爷议事,怕是一时半会还不会出来。”
楼心月心下一怔,手指紧扣着案角,一会才道:“你可知皇上与王爷在议何事?”
李义低头回道:“奴才不敢打听。不过,奴才听王公公略说了句,好像是说什么和亲。”
是了,定是在说和亲之事。
到底昨夜窗外之人是不是欧阳墨轩?若是,他何以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若不是,那又会是谁?
那清瑴香的味道,她不可能闻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