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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栖暮这下也不说话了,脸上的笑渐渐敛去,她说:“舒舒,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不去好好的了解他?你真的知道,他要什么吗?”
杨舒一脸的不可置信,被好闺蜜这样质疑,她心里说不出的失望。
原本以为这世界上,沈栖暮是最了解自己的,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
现在看来,是自己太自以为是了,闺蜜情怎么会敌得过亲情呢?她想。
见好友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沈栖暮轻叹一声,她知道杨舒误会了。
只是,有些伤,只想留着自己一个人舔,一旦剖析出来给别人看到,就真的再没有余地了,她想,堂哥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只是,一边是好友,一边是哥哥,任何一方,她都不希望他们受伤,只想看着他们能够幸福。
看着杨舒脸上的受伤,她想,如果硬要做出一个选择,那么她还是选择好友,只因为,她知道好友对哥哥的爱,同时也因为,她心疼堂哥。
既然堂哥走不出来,那么就让杨舒去帮哥哥疗伤吧
如果非得找个人去揭开那个伤疤,那么就让她来当这个坏人吧。
她再次轻叹一声,极轻极缓的说道:“舒舒,你说你了解他,那你知道他从小是被二叔二婶捡来的吗?”
显然,杨舒并不知道这些,从她错愕的表情,沈栖暮就知道。
她没管杨舒此时的样子,继续说道:“你知道二叔有精神疾病吗?”
“就因为两人长年怀不上孩子,被村里人取笑,讽刺,他们骂二婶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对于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来说,一个女人,尤其是农村女人,不会怀孕,是件多么残忍的事情啊。”
“不但村里人嘲笑,讥讽,就连同为亲人的大伯母都暗地里讽刺二婶。”
“二叔心疼二婶,加上怀不上孩子,他思想负担渐渐加重,久而久之,心里成疾,最后竟然患上了精神疾病,整天骂人,自言自语。”
“从此以后,家里的活几乎落在堂哥和二婶的肩上,小时候,我和二哥一起放学,别的小孩都是一进门丢下书包就去玩去了,只有我和堂哥,弟弟,每天都要上山捡柴、割猪草,回来还要做饭。”
“我和弟弟稍好点,爸爸虽然少了一只腿,但轻活他也可以做。”
“平时,妈妈做重活,爸爸就带着我和弟弟做轻活,关键是爸爸妈妈都很爱我们,从不打骂。”
“但是堂哥不一样,家里无论轻活重活,只要他能做的,几乎都是他和二婶做,二叔动不动就骂人、打人,有时候堂哥被他打得满脸是血,二婶急得只会在边上默默流泪。”
“你说,这样的家庭,让他如何轻易就接受你的爱?”
“小时候被打得狠了,家里乱做一窝蜂,哭的哭,骂的骂,堂哥就会悄悄说,栖暮,我真想快点长大,有出息,走出这里,以后再也不回来。”
“可是他现在长大了,也有出息了,他真的走出那里了吗?他没有,他永远走不出,我也一样。”
如果真的走出来了,他怎么会明明爱你,却又把你推开呢?
有时候,身体走出了,那刻在心底的东西,永远都难以磨灭,她和堂哥一样。
那些嘲笑、那些看不起,那些鄙视刻薄导致的自卑和怯懦,直到今天,即使有了还算光鲜的粉饰,又真的能够消除吗?沈栖暮知道,很难。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也许,真挚毫无保留的爱能慢慢淡化内心深处那一抹无法示人的伤疤。
她希望,杨舒会是那个淡化堂哥伤疤的女孩。
沈栖暮说完,努力仰头憋回了眼里的泪花,这是她和沈聪都不愿触及的伤疤,但是现在,为了好友,她不得不再一次揭开。
她拍了拍泪流满面的杨舒,“|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舒舒,堂哥受过太多伤,他怕自己配不上你,既然他退缩,你就努力拉住他的手,让他跑不掉,逃不掉。
说完,套上白大褂出了更衣室。
感情的事,外人插手不了,只有让当事人自己参透,最后才能获得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