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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们看好了。”田震舞动撬棍活像个耍杂技的。
凌晨时分,乌云逐渐散开,月光映照在缓缓打开的货箱上,出现在几人眼中的并不是演武器,或者说不单单是演武器。
货箱内是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样貌清秀,眉头紧蹙,双唇紧闭,脸色煞白,生死不知。
杨丽手捂秀口发出惊讶的呼声,她没想到这次家族交易的货物竟然是人,而且还是未成年的孩子。
杨蒙无动于衷,伸手抵住少年额头,神赐印闪动,“确实是没有神赐的普通人,虽气息微弱,但性命无虞。”
“你们放心,咱们都是有底线的人,绝不会发生以次充好的事情。”田震眉飞色舞颇为得意,顺手将撬棍放在一旁。
还没等田震继续吹嘘,周科从身后窜出,抄起撬棍跑到其他货箱旁逐一开箱。
“嗯?”田震看着发了疯似的周科,心底发笑,估摸刚才的话语让周科意识到大祸临头,想借此讨好他,也没过多在意,带着杨蒙一一检查其他货物。
周科不断打开货箱看到一个个昏迷不醒的少年少女,瞳孔收缩,呼吸愈发沉重,太阳穴狂跳不止。
十五个货箱除却最后五箱是演武器,其他全是未成年的孩子。
这趟运送的主要目的哪里是什么演武器,分明就是田震那帮人不知从何处掳来的孩子,更令周科暴跳如雷的是十个孩子里面有三个正是他白天于陈院长墓前所说考取至外地通职学校的几人。
如不是有身后的货箱阻挡,周科几乎瘫软倒地,片刻间发生的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精神恍惚,手中撬棍松脱,口中喃喃不停,“小嘉、小敏、小强。”
田震自不会关心失心疯般的周科,领着杨蒙仔细检查完剩余的货物回到一开始的货箱旁,静候杨蒙签字验收。
“他想干什么?”杨蒙刚落笔,却见到周科伸手触摸货箱里的一名少女,面色不善质问田震。
“啊?”田震疑惑地顺着杨蒙手指方向看去。
周科跪在一个货箱前,伸出颤巍巍的右手触碰眼前生死不明的少女脸颊,“小敏怎么会?”
少女的父母因为一场神赐者引发的意外去世,身边的亲戚朋友认为她是不祥之人,无人愿意收养,是陈院长将她领回孤儿院,纵使生活予以重击,她仍没有放弃希望,总以微笑面对生活的波折,孤儿院的大伙都称她是向日葵般的孩子。
过去阳光、开朗的少女脸上此刻挂着绝望与恐惧,双手被一副金色的镣铐紧紧束缚,暗红色血痕触目惊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敢动客人的东西,反了天了!”田震大步走到周科身后一把将其拽起,杀心大起。
“这些……这些……孩子就是你们的货?”愤怒使周科声音沙哑,手止不住的颤抖。
“与你何干!”田震也是火冒三丈推倒周科,活动双手指关节嘎吱作响,“如果不是顾忌只有你一个苦力,刚才就把你杀了。”
倒地的周科怒火中烧,一声暴喝突然发难猛地起身撞倒田震,抱起货箱内的少女,全然不顾身后是三名神赐者,径直逃向货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一个也好,让我……让我带你回家!”
“快点,快点,我的双腿再快点,只要能上车,只要能上车,离开这里……”
五年来,周科第一次对自己失去神赐产生无力感,一个普通人如何是神赐者的对手。
离货车还有一步之遥,周科两眼一黑,连同怀中少女摔倒在地。
“田震!”杨蒙缓缓收回探出的左手,隔着十多米距离瞬息放倒周科。
仰躺在地的田震听到杨蒙厉喝从错愕中回过神,他怎么也想不到周科敢先动手,起身后悻悻地走到杨蒙跟前,也不辩驳,双膝跪地,取出杨蒙签字的验货文单撕成碎片。
文单报废意味着杨氏需要支付的金钱报酬取消,出现这样的纰漏,田震必须给杨蒙一个交代。
“接下来,你看着办!”杨蒙看田震主动撕碎验货文单,也不继续深究,冷哼一声向货轮走去。在他看来周科的举动虽出人意料,终究是个凡种,掀不起什么风浪。
“杨蒙出手多半没有活口。”杨丽略带惋惜的看了眼倒在远处的周科,目光又聚焦在杨蒙身上忧心忡忡,“这个人对大哥的威胁太大。”
“愣在那里干什么,货物上船我等即刻离开。”
在杨蒙的督促下,杨丽紧随其后回到货轮。
侥幸逃过一劫的田震冷汗直流,对着周科猛踢几脚,扛起倒在一旁的少女,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不会是他们的人吧?”
“动用渎神者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几番思量,田震觉得自己太过多虑,狠踹周科几脚,盘算着货物交接完毕,一定要让这家伙死无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