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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姑娘是怎么收拾泼皮的,自然没人看到,第二天有行人路过时,便见巷弄两侧的墙壁上竖了两排长杆,每条杆上都挂着一个只穿着遮羞裤的男人,数了数,一共八个。
这些欺行霸市的泼皮,百姓自然认得,一个个拍手叫好。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将青衣姑娘有神通的消息传了出去,慢慢的,还真有人在白天大着胆子找上门来。
来的不管是什么,姑娘都一口答应,跟随上门,不过到了人家门前,先不进去,而是转到左右,向邻居们打听这位事主的名声,例如是否孝顺父母,有无恶行之类的。
如果答案满意,姑娘一文钱不收,轻松替事主免除麻烦,如果事主有恶行,姑娘甩头便走,丢下一句:“什么时候学会做人了,再来找我,否则,你就该与鬼邪为伴。”
某日,青衣姑娘的院门被人轻轻推开,脸上盖着纱,正躺在躺椅中晒着太阳的女子,慢慢坐起身来,抬眼,微怔,浅笑,“请问二位,可是家中有了什么麻烦?”
白衣胜雪的男子淡淡点头,“是,我父子二人,皆被心魔缠身。”
青衣姑娘以手支颌,满脸兴趣的问道:“哦?什么心魔?”
“吾儿燕归,对一位女子日思夜想已有多年,心力耗损太过,以致需要时常饮其父鲜血方可保命,不知姑娘可有解决方法?”
另一位,与白衣男子有五分相像的翩翩少年,容光焕发,怎么看也不像耗损的模样,青衣姑娘捂嘴笑:“那是心病,不是心魔,我可不会医病。”
“哦~”白衣男子点了点头,说道“也是,那请问姑娘,若一位千年狐妖,日夜思念一位姑娘,心力耗损过甚,该如何处理?”
青衣姑娘继续笑:“我刚才说过了呀,这是心病,我可不会医病。”
翩翩少年翻了个白眼,抱臂瞪眼道:“白无归,太史昭然,你们好了啊!你们俩个都有病啊,好好的说话不行?” 白无归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没礼貌。”
太史昭然大笑,对着贺燕归张开双臂,谁想贺燕归居然未像从来一般欢叫着扑过来,反而扭过脸去,耳根处一抹薄红。
太史昭然怔了一下,慢慢收回手臂,恍悟,这娃长大了,开始有男女之防了。
白无归一步步踱到太史昭然面前,慢慢蹲下,两人目光相对,白无归眼眸深如幽潭,轻声问道:“你一直未曾离去,还是刚刚回来?”
太史昭然被白无归眼神逼的垂下眼睑,有些不自然道:“刚刚回来。”
“哦!”白无归重重点头,慢慢说道:“你刚回来,名声便传遍了大江南北!你刚回来,便有百姓为你立碑塑像!你刚回来,便是半年零三天!”
太史昭然不敢抬眼,讷讷道:“你明知道还问。”
“我明知道?”白无归冷笑一声:“我若是知道,在半年零三天之前,就会出现在这里!太史昭然,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我们?”
“我……”太史昭然讪讪绞了绞手指,慢吞吞道:“谁叫你将我交给了别人,谁叫你私自安排我的将来,谁叫你是个胆小鬼!”
白无归静默片刻,将太史昭然柔荑包于掌中停在心口处,柔声道:“昭然,我错了,我一直都知道我是错的,从我恋上你的那一天,我就知道,我要永远的错下去。”
太史昭然始终垂着眼,轻声道:“你不是说,会永生永世陪着我,照顾我么,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你就将我丢了出去?就因为我在你眼前出了事?”
白无归点头:“是,你不知道,我多怕还会有下一次,我多怕你就在我眼前遭遇不测,我却连以身相代的能力都没有!我多怕……”
“好了,别说了,我现在就在这里,你若是怕……”太史昭然打断了白无归的话,紧接着又被白无归打断,“昭然,我只怕你不肯再让我留在你身边。”
太史昭然抽出柔荑,温柔抚在白无归俊秀的脸上,轻声道:“你知道吗,我曾经飞上过云端,差一点,就变成了你所期待的样子,可是到了那里,我才知道,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那里离你太远,远的我心如刀割,所幸,有老观主,有最最疼我的老头子,还有轩辕侍天,他们帮了我,让我从云端飘了下来,于是,我便到了这里,等着你,来找到我。”
白无归一把将太史昭然揽入怀中,激动至不能言语,贺燕归愤愤的一跺脚,甩袖而去。
太史昭然从白无归肩望到,有些心急的唤了一声“燕……”
樱唇突然被吻住,太史昭然怔怔望着眼前潋滟的凤眸,恍惚间,听到一声低语:“昭然,从此后,你我之间再无任何阻碍,从此后,你不需为任何人,任何事忧心,一切、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