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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然摇了摇头,仿佛要甩去脑中刺痛与快要胀裂的束缚感,有些无措间,冷然的面容上唇也微微抿起。如此挣扎恍惚了有一阵,可能是预见或是突然明晓了某种事实,眼神也开始有点涣散,情绪蓦然慌张起来。不再顾及星辰与脑中的恍惚感,像是怕来不及一般,朝门外又迈了几步,急喘的两声显得无助而惶恐。
冻得发紫的薄唇轻启,声音几不可闻,眸子却是死死凝着南方,“容尘……”
下一瞬,腿一软,跪倒在雪地上。却没倾倒而是摔倒在了星辰的身上,连之一起伏倒在地,意识飘散。
……
雪地中,汐然半边身子都压在星辰满身伤口的皮毛之上,呼吸靠着它的颈脖,却是平稳而舒坦。而星辰也不知为何,动也不动的趴着,好像再无力推开汐然,眼神之中有些迷蒙的恍惚。
日光渐沉,洒在相依偎一人一兽身上,并无一丝暖意。冷风吹过,披肩轻轻浮动,吹散了好不容易囤积的热量,久了便是通体发寒。
汐然睁开眼时,见着的就是这般诡异而残忍的境况。吃了一惊,当即想起身,奈何身体慢半拍的跟不上思维,像背负了千斤重根本动不了。
喘息了两声,艰难的移动着唯一能动的左手,略略支起身。然后整个人从星辰身上一滑,极其惨烈的栽进松软的白雪中,啧啧……疼得她牙齿都有点发酸了。
星辰终于有了点动静,原本微微沉重的呼吸顿时一滞,睁开眼茫然的望着汐然,好似惊疑她为何仍是醒着的。
汐然觉着自己挺能给别人添麻烦的,醒来的时候不是撞了它好心递上来的水,就是无缘无故躺在荒郊野外,这次最奇葩,居然还给人压出了一身伤来。颇为愧疚的张了张嘴,但一个音都没能如愿的发出来,望着它安详而温顺的眼神就更是惭愧。
星辰爬起身,离远了些。汐然一见雪上滴落着不少鲜血,脑中一阵一阵的昏,不知是自己伤所致还是见不得血。突然想到什么,在星辰进屋之际,眼睛一亮,以手指在雪地上极端僵硬的写起字来,不知道灵兽是识不识字的。
她想问它是不是星辰,但那个‘星’字,因为横得太多,她又不好往后撤手,试了好多遍都没能写成功,好几横都横到一块去了。干脆便弃了这个字,直接写了个‘辰’字在雪上,末了觉得可能太简单它瞧不明白,在旁边添了个问号。
星辰隔了一阵才终于从里屋出来,还弄来了一竹筒的温水。这回她不敢再去碰水,只能就着星辰喂过来的喝了。
两厢靠近的时候,汐然鬼使神差的望着星辰的眼睛发怔,总觉着他的眼睛实在是漂亮得过了些,简直能摄魂,很像一个人。静了一阵才想起要给他看自己写的字,目光牵引着它往自己的手边看去。
星辰瞅见雪地边的字,眸色明显的一凝,失神般的将地上的字望着。汐然心想它大概是识字的,却不知为何没回答她,遂又在边上慢慢挪着写字。因为星辰一直注视着自己,也没显出急躁分外耐心的形容,她起初是断断续续的写了几个关键字,后想这么着难以理解,遂僵着手完整写了,“我醒来,一时在房内,一时在房外,是出了什么事么?”
字迹东倒西歪,连她自己都看不很清楚,星辰却在沉凝了许久之后,摇了摇头。
汐然觉着它这只能摇头点头的,可获得的信息量实在太小。见它一身伤得厉害,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再慢慢写,“有妖虫伤了你吗?”写成‘妖虫’,是因为‘魔兽’笔画太多。
星辰没犹豫的点头。
“上次醒来,眼皮上的伤也是它弄的吗?”
星辰再次点头。
汐然望着它好一阵,忽而垂下眼,写道,“你为什么骗我?”
写罢,也没看星辰的反应,一点一点,闷着声继续在雪地上比划着。
因为冻得厉害的手一直浸在雪中,已经冻得通红通红,写字就更为不便,试了几次,本就不大的字体在雪中根本就花做了一堆,她又没法往旁边空白的积雪上移移,只得求助般的望向星辰。
一阵松软雪声轻响,星辰踱步过来,踩花了汐然费力写了许久的话语。汐然一呆,有些恼了,她冻着手好不容易才写了这么几个字的,它骗她就算了,把她的字直接踩花了,这态度是有多恶劣。
正是不悦,星辰趴在她身侧,突然抬起一只爪子轻轻的触了触她的额角,眼神温顺亦渗着浅浅的欢喜,明灿若珠。
额上传来,那软软的触感,好似温柔的安抚。汐然抿了抿唇,也忘了计较。
兴许星辰自己都没有发觉,它这般的宽慰行为,一如人类。此刻的汐然,自然也丝毫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