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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明日买不起christianlouboutin,我会哭。”
杨一帆并不信自己的妹妹会那样的市侩拜金,他猜她并不了解自己,或者只是自以为了解。
“说傻话。”
一帆伸手拧呦呦面颊,气得呦呦抬手打他,打完翻开遮阳板上的镜子查看妆容,一边又问。
“你的谈判是否要我帮忙同沈崇说一声,加一点人情砝码?”
“你俩之间都已经有这份人情了?”一帆开玩笑,见呦呦又要恼了,连忙沉下脸来认真道,“算了,还是算了。你这回帮我讨了个人情,下一回便不能理直气壮地拒绝他,我宁愿看你理直气壮些。”
呦呦看他,心有暖意,竟然觉得鼻子泛酸。
“呀。”她冲他说,“iloveyou.”
那一日,杨呦呦并未见着安明理。
夜间酒会开场,夏小姐手持香槟同人交谈寒暄,杨呦呦脱去外套,黑色连身裙包裹年轻身体,每一寸曲线都是老天赏赐。
有客人注意到她,问她索要名片,这让她有几分吃惊,意识到自己兴许真有些些诱人。
酒会提供冷餐,穿马甲打波呔的服务生手持托盘在人群里穿行,人群分出缝隙,露出一副现代艺术作品,满屏的灯泡,从边缘往内心渐渐晦暗。
杨呦呦猜亚城几千万人口未必有千万分之一能懂这作品表达什么。不过没有关系,它自有它的销路,就像纽约高古轩画廊里一条风干的鲨鱼可以身价过亿,有钱人只需要这些东西代表的商品价值——向全世界证明他们富有。
有人在作品跟前转身,一眼看见杨呦呦,皱起了两道浓长的眉。
杨呦呦朝他走过去,就像走向一条身家过亿的鲨鱼。
“崇少。”她招呼他,双手背在身后,轻轻贴在翘起的臀部上,合体的裙子和合脚的高跟鞋都会让女人觉得信心百倍,杨呦呦此刻感觉良好,并不因为早上拒绝了沈崇的一次邀约而感到紧张,她知道他并没生气。
沈崇喝光了杯中酒,拦住过路的使者往托盘上放上空杯。
“你是扫兴的人。”沈崇道,他有一副懒洋洋的嗓子,看人时目光冷淡,让人觉得轻慢。
杨呦呦并不辩解,心想他并不爱听。夏小姐在大厅的彼端看见杨呦呦,举杯致意,眼睛里有女人才懂的狭促。
“同我来。”沈崇开口,揽住杨呦呦的腰将她带向展厅深处,那里站着一对男女,女人呦呦见过,那像一缕烟似得沈太太。男人转过身,望向杨呦呦,半秒的冷酷之后,将目光挪向沈崇。
沈太太记得呦呦,但她开口时还是有一丝迟疑,大约忘记了呦呦的姓,圆脸上露出羞涩又为难的神色,简直让人心疼。
“又见面。”呦呦抢先开口,救沈太太于危难之中,转身将手伸向沈太太身边的男人,“幸会,我是杨呦呦,这间画廊的雇员。”
男人眯起双眼,伸手同她握住。
这男人身份并不难猜,他同沈崇一样,有窄瘦面孔,不过阴郁许多,一双眼压在眉骨之下,像栖在悬崖下的鹰,冷冷观察他的猎物。
“沈卓。”男人报上姓名,收回了手,“令尊是杨慎德大律师?”
呦呦点头,心想名声是帆,靠船王私生子吹出那阵好风,父亲的名望一路乘风破浪。
沈卓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久仰大名。”他道,“听说令尊要去船王公司任高管职位。”
沈卓开门见山,几乎无礼,杨呦呦背脊刺痛,感受到眼前人无形压力。
“家父从不与我讨论事业上的决定。”她礼貌回应。
沈卓点头,带着沈太太转身离去,他一定做惯了王者,因此无视旁人所有正常的情感,杨呦呦甚至感觉自己无法责怪他如此无礼,无礼是他生就的一部分,同他的身份、性格贴合得完美无缺,她无法说自己遭到了冒犯,若她反抗他,那才是冒犯。
沈崇在她身边冷眼看着。
她回头吐一口气,悄悄感叹:“他真吓人。”
沈崇无声地斜着嘴角,一双留白的眼露出玩味的神色,那一瞬间,杨呦呦突然想,他骨子里同他哥哥一样冷酷。
“待会我送你回家。”沈崇说道。
杨呦呦笑得随意:“行啊,如果你等得住。”
她在报复他的冷酷,将从他们这里受到的不公待遇用随意的笑容甩了回去。
她离开他,走向别处。
最先头问她要名片的男人又一次找到了她。他说他对西面展厅里的那幅用碎玻璃拼贴成的作品十分喜爱。
杨呦呦歪着头耐心听着,她断定那个男人撒谎,因为他说话时目光紧紧盯住她的嘴唇。
他不喜欢那作品,谁会喜欢碎玻璃,碎玻璃让人脚心发凉。
他只是对她感兴趣,这个看上去毫无社会经验的小东西,也许会落进他的蜘蛛网里做他今晚的宵夜。
杨呦呦恶毒地揣测着男人的心理。
“让我去问一问夏小姐,如果您真的那么喜欢,我一定会说服她为您保留这幅作品。”
杨呦呦善意地冲男人微笑,看着男人的面孔一点一点僵硬。那就耗费太多了不是吗?为一个小东西花几十万买一副碎玻璃渣,不值得不值得,亚城的男人都是最好的会计,他们算得出等价盈亏。
男人找借口离开了,杨呦呦望着他的背影微笑。
她找侍者要一杯香槟,目光在不经意间找到了沈太太,那个女人落了单,正急匆匆地走向展厅尽头的长廊,推开长廊的门可以一直通往酒店西翼。
门开了又合上,轻轻摇晃着。
杨呦呦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她扭身,看见沈崇从人群中走过,他从另一个方向过来,握住那还在晃动的门把手,跟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