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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包着她的小手那粗糙陌生的触感,让她想要挣脱开来,但也就是一瞬间的反应,她就稳住了自己的心神,不让自己如此任性。
这是她的丈夫,是她将来共度一生的人,总要慢慢地接受的。
“快进去,拜天地!”媒婆笑着送上红色绣球红绫。
二人一手执一端红绫,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正厅。
两人站在正厅里,准备拜天地时,宁卿的心脏不知为何突然诡异地跳了跳。
司仪已经开始喊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
直到拜完,宁卿不知什么感觉,心仿似从高高的云端坠到地面,心抽着痛,却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宁卿与方秀风进了洞房,一大群人要进来闹,方秀风也想热闹热闹,但怕吓坏了她,关着门不让进。
宁卿坐在床上,他掀了红头盖,宁卿只觉眼前一亮,就见方秀风一脸惊艳,痴痴地看着她,惊艳过后就是紧张:“你……怎么哭了?”
“呃?有吗?”宁卿抚了抚自己的脸,果真有泪痕,“可能在上轿时落下的。”
“你饿吗?离吃饭还有一段时间。”方秀风关心地看着她。
“嗯,饿了。”
方秀风立刻走到一边,从食盒里拿出一碗面来,把筷子递给她,“吃吧,可能有些凉了。”
这是知道她大半天没吃过东西,特地为她准备的?宁卿心里一酸,痛楚间好像被一丝丝温暖包围,好像也不那么痛了。一边扒拉着面一边啪嗒啪嗒地掉泪珠儿。
“你……又怎么了?”方秀风看着她掉金豆子,心疼得什么似的,手足无措。
“没事。”宁卿摇了摇头,“我以后……一定会踏踏实实地跟你过日子的,相公。”
她居然喊他相公了!方秀风激动得差点喜极而泣、手舞足蹈。
他倒吸一口气,坐在她跟前盯着她看。
她正低着头呼噜噜地吸拉着面条,长长的羽睫如蝶冀般低垂,明艳的小脸娇嫩得能捏出水来,随着她吃东西的动作小脸儿一鼓一鼓的,萌得方秀风心都要化了。
她的神情动作又生动又可爱,以前他一直觉得她远在天边,现在却感觉她如此真实,触手可及,但却没有让她失去那种高高在上的距离的光环,反而多了几分活色生香,明艳动人,更加深入人心。
方秀风对宁卿的爱又多了几分,以前是近乎于崇拜的爱慕,现在,却转化为入心的爱。
“喂,新郎快出来招呼客人!大白天的难道就洞房了吗?”外面好些不安生的村民在大叫。
方秀风不放心她自己一个,又急着外面,犹豫不决。
“你出去吧,我自己一个就行,等到晚饭叫我。把慧苹和初蕊唤进来陪我就好。”
农户不比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个个都是要出去劳动的,所以新娘掀头盖后,晚饭可以出去坐席。
“好,那我出去了。”方秀风把慧苹二人唤进来后就出去陪客。
慧苹初蕊进来,初蕊愁眉苦脸,欲哭无泪。
完了!一切都完了!姑娘已经拜了堂,与那个穷酸秀才成了亲,就这样定了!
慧苹见宁卿吃过东西,欣慰地笑了笑:“新姑爷是个体贴的,姑娘是有福气的人。”
“以后别叫我姑娘……”宁卿自己说着就一噎,不叫姑娘那叫什么好?夫人?太太?她没诰命,是不能叫夫人的,叫太太……她才十三岁……
宁卿有些小纠结,自己才十三岁的娃,怎么就成太太了?
“那以后叫少奶奶吧。”慧苹笑道。
少奶奶?这称呼……宁卿小脸一红,像个地主婆一样!但想了想,当个地主婆也不错!
这样想着,宁卿有点小高兴:“慧苹,以后我就当少奶奶,当个地主婆怎样?”
慧苹噗嗤一笑:“自然是好的。”
宁卿嗯嗯地点头:“等以后定下来了,我就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给相公开间小小的私塾教娃娃启蒙。等我走到哪里,别人都叫我一声师母。”
慧苹掩嘴而笑:“到时奴婢跟着少奶奶也成半个读书人了。”
宁卿咯咯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不安地跳了跳,条件反射地望向窗户。正值冬天,这又是新房,窗户都紧紧关着。
“少奶奶,怎么了?”慧苹道。
“呃……没,是我神经敏感。”宁卿如是说,但却忍不住又望向窗户。
慧苹起身走向窗户,打开,外面除了白茫茫一片雪地,就剩红色的喜庆炮竹屑。
“少奶奶可是觉得闷?但打开了,又怕些猛浪的挤过来瞧。”这里可不比深宅大院,处处有人防着守着,这里开个窗,就是户外,人人都能挤个头过来。
“不用了,关上吧。”
慧苹又把窗关上。
……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方秀风走进来:“娘子,吃饭了,你们快出去坐席吧。”
“好。”
宁卿三人与方秀风一起出了屋,来到院子。
院子热热闹闹地摆了二十桌,村民们帮着揣菜上饭,客人都已经坐下了。是方秀风的同村村民,还有他的一些亲戚。他虽然父母爷奶都死绝了,但亲戚还是有几家的。
宁卿一出来,众人俱是齐齐倒吸一口气,看着宁卿眼都直了!
他们见过这么多新娘,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她虽然打扮简单,但却容貌惊人,气质高贵出众,让人惊艳得恨不得把眼珠往贴到她身上。
这个死爹没娘老考不上只会败祸家里卖田卖地的穷酸考才何德何能娶了这么位天仙?
都说村民扑素,但也有句话叫做穷山恶水出刁民。特别是有人挑衅的前堤下!
柳文兴看着宁卿又是痴又是惊艳又是气恼,这个表妹本应是给他做妾的!怎么就如此想不开嫁给一个穷酸秀才呢!
柳文兴气恨极了,嘲讽地唧歪:“被宸王府与下人通奸,被人家宸王世子赶了出来,只能嫁这么个穷酸秀才!”
他的嗓门本来就大,而且村民们也早就听到了风声,柳文兴这一叫,众人都议论纷纷,有些人吃不到葡萄自然就说葡萄酸。
宁老太太脸色铁青,气得心窝疼。
心窝疼的不止她一个,还有方秀风的姑姑一家和外祖一家。
方外祖母气怒道:“这不争气的东西!婷娘为了供他念书活活累死了,他倒好,不思上进,也不考个举人回来,倒娶了这么个德行败坏的的女人。”
方秀风见人议论宁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暗暗后悔。
他之所以大办是不想委屈了她,没想到……反而伤害了她。
“你们还吃不吃?不吃回去!”慧苹冷喝一声。
各村民脸上一僵,不敢作声了。毕竟是随了礼钱的,村民生活差,一天也吃不到几回肉,难得今天有宴席,怎可放过!立刻乖乖地住了嘴,不断地往嘴里塞肉。
因着今天的菜实在,肉菜又多,很多人吃着吃着就忘记了宁卿的事情了。
宁卿也懒得跟他们计较。反正她先住一段时间,以后就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先忍着。
“娘子,快坐吧。”方秀风让宁卿坐下,又招呼慧苹和初蕊坐。
慧苹和初蕊也不客气,肚子实在也饿了,菜虽然油腻了点,但还吃得下。
方秀风给宁卿挟菜,见到宁卿吃了,才安下心来,挟了块鱼,正扒拉着一口饭。
这个时候,大院的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翻在地,一阵冷风夹雪吹进来,正在院子吃饭的人都打了个颤,两队凶神恶煞的官兵提着大砍刀呼喝着冲进来。
“啊——”
普通百姓潜意识里都是畏惧官兵的,正在吃饭时突然冲进两队官兵,还凶神恶煞的,提着大刀!哪个不怕!
村民们吓得筷子一扔,全都缩在一角:“饶命,官爷爷,我们可没犯事!”
“各位官爷……”方秀风脸色青白地站起来,这是他的婚宴,为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两队官兵就朝他冲了过来,二话不说就将他压在地上,只见捕头模样的朝外面喊:“大人,江洋大盗方秀风抓到了!”
“江洋大盗?”吃宴席的村民惊得不及咽下去的饭都喷了出来。
“带走!”捕头冷喝一声就拖着人往外走。
“冤枉,我不是江洋大盗!不是!”方秀风惊叫着。
“相公!”宁卿大急,连忙扑过去:“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他只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没抓错,他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江洋大盗。”一个磁性而略带低沉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个声音,宁卿脑子一轰,呆呆坐在地上。
众人望去,只见道修长尊贵的身影走进来。他身披玄色貂毛大氅,风雪掀起他的衣摆,露出里面华贵的紫光流霞锦袍。容颜清卓绝色,尊贵优雅,风仪天成,让众人呼吸一窒,不敢置信地看着似天神一般降临的绝色男子。
“看什么看,还不参见宸王世子!”一个急怒的声音响起。众人望去,才见一名胖圆的中年男子小心地陪在宋濯身边,却是他们的父母官赵知县!
“参见宸王世子!”院子里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宋濯连一个眼神也不屑给这群人,他的目光从进来就一直放在宁卿身上,灼灼亮亮的,好像全世界唯她一人而已。
被压在地上的方秀风抬起头,双眼瞪得大大的,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濯,这,就是宸王世子!就是他娘子以前侍奉的那个权贵?
他一直以为,那个权贵是个肥到流油的猥琐男子,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天神一般风清绝雅,天姿独秀的人物!
方秀风一下子傻掉了,只见宋濯像是宣示主权般一步步走来,步姿从容,尊贵俯瞰,红唇勾着睥睨众生的笑意。
他走过来,一把就将宁卿从地上拉起来,把手中的手炉塞进她的手里,再解下自己的披风,华丽的貂毛墨绒披风在风雪中一抖,就将她紧紧地包在里面,然后顺势地就将她往怀里一带,紧紧搂在怀里。
手指刮着她的脸,一双灼亮逼人的凤眸落到她的脸上,柔声道:“玩够没有?回家,嗯?”
“不……”宁卿总算回过神来,推着他要挣扎。
宋濯冷光一闪,突然松手,宁卿惯性地往后踉跄两步,抬起一张面无血色的小脸,惊惧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来了?偏偏这个时候来了?明明就差一步……
宋濯看着她抗拒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残酷而讥讽的笑意,猛地一脚踹向方秀风,方秀风整个人飞起,碰地一声撞到墙角上,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宁卿如坠万丈深渊,尖叫一声:“你不能这样!”
“为何不能?”宋濯声音讥讽中带着杀意,“这个犯人,你说,是现场斩杀还是秋后处决?”
宁卿傻掉了,他这是在威胁!
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逃不掉!方秀风是被她拉进来的,她不能再继续连累他。
“走吧,卿卿,咱们回家去。”宋濯已经朝她伸出了手。
宁卿只能把手放进去,他握着她的柔荑,猛地一拉,她就被他横抱而起,朝着门外而去。
一边走,冷冰冰地丢下一段话:“方秀风乃杀害济城戚家一百零六口的江洋大盗,藏匿在此,幸得卿卿回乡发现,及至假意与其成婚,迷惑盗贼,现,盗贼已顺利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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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知道即使洪荒之力也阻止不了有些读者追随盗版的决心,这……看了盗版的不要在评论区留言,弄得我心塞塞的,是不是正版读者,一查就出来了,在哪里看的哪里留言,这也是看盗版的职业操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