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来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崔门嫡女),接着再看更方便。
卉儿,为何不早点回来,偏生让我这样认识你!
又为何那么傻,何家满门抄斩已经过了十几年,这些年,你又怎么不来寻我!
不知跪坐了多久,也不知后面那人是何时离去的,柳西华朝外面看了一眼,这处屋子,已经渐渐暗了。
……
明章帝十七年,楚军凯旋,在迎军途中,明章帝在楚京长街上遇刺。
幸而,帝毫发无伤。大典如期在嘉阳殿前举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楚翊,进襄王,赐府邸一座。三皇子楚宸,进宸王,四皇子楚璃,进祈王……林元帅进一品威远大将军,蒋元帅进从一品镇远大将军……”
军功记的清楚,明章帝登帝以来第一回大加封赏武将,进阶的颇多。唱喏的太监足足念了半刻才念完。
底下的将士,整齐地列着队,不见喧哗,庄肃地紧。人人的面上却都带着刚从战场上厮杀下来的血气和喜意。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受封赏的人多了,确是捧起了一批新兴的军功权贵,崔璟炎自是逃不了,封的还不小,正四品的骠骑将军。
依着他这般年轻的岁数,却是青年才俊,年少有为了。
夜里,安国公府里,为了庆祝大公子归府,老夫人嘱咐了,特地办了一场家宴。
三府阖在,无论嫡庶,都挤挤嚷嚷坐了满堂。安国公肃着脸,沉默寡言,少作评价,瞧着,还在为几年前大儿子私自做决定而愤怒着。
二房却是捧场,二老爷拍着崔璟炎的肩膀连声赞了几声,眉宇间确是真心实意的欣赏。
“璟炎青出于蓝,有父亲当年的铁血风范!不错,二叔瞧着也心慰地很!”
崔璟炎换下了厚厚的铠甲,一身玄色长衫气势尽显,锋芒毕露。坐在那里冷着脸确实煞人地紧。
只几个大胆的姊妹凑上前道喜,亲亲热热地敬酒嬉闹,怯懦的,哪里敢上前!
觥筹交错间,他端着一盏酒,静静坐在那里,神色不明。崔璟萱坐在他对面,瞧地清楚,不由地有些担心。
哥哥,这是怎么了?!还在忧心何韧?
宴开了近一个时辰,正是宴酣的时候,林清弓着腰朝崔璟炎禀了一句什么,便见他忽地站起身来,恭敬地朝着上首行了礼:
“祖母,母亲,父亲,孩儿有些累了,先行告退。”
说罢,衣带当风,带着林清三两步便消失在拐角,只留一个俊秀的身姿给背后的众人。
忍不住地,三夫人看着那背影嘲了声:“呦,大公子这真是进了官位,就愈发不把我们瞧在眼里,这么多人,他扔了筷子就走了!”
安国公的眼底都被她这话挑起一丝怒火。
老夫人瞥她一眼,重重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冷哼一声,不怒自威:
“不想吃,你也给我出去!”
崔璟萱总有些不放心,也告了退,跟出去瞧。
跟了一路,却见崔璟炎径直出了府,崔璟炎难得地匆忙,竟好似没发现身后两人。
出了府外,又过了一个街角,步履匆匆的崔璟炎忽地被稳步走过来的身影截住了,隔着一段距离,崔璟萱没瞧见那人的面容,倒听清了他的声音:
“璟炎,你还欠我一声交代。”
“作为我的下属,莫非,关于今日刺客一事,你无话可说?”
三皇子……
第二日,镇南王府西华郡主一封休书却抢了整个大军的风头,惊掉了京都众人的下巴。
“柳西华在此休书一封,京都百姓见证,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未嫁先休!
赐婚时,震惊全城的高调碎了多少姑娘芳心。而今,昨日二人打马同游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怎地,西华郡主就直接休夫了?!
京都的痴男怨女多了,追着柳西华的公子哥儿嘲讽崔璟炎的结果,欣赏柳西华的潇洒。思慕着崔璟炎的姑娘贵女心疼他的处境,愤怒柳西华的无理取闹。
竟一时达成一致,盼着这两位赶紧离散,摩拳擦掌想要把心上人抢回来。
京都正被这一纸决绝的休书震地晕头转向,吵地热火朝天。风暴中心的安国公府却静悄悄的,竟不反驳也不承认,一派缄默。
自抛出一封休书,镇南王府也平静下来。又关起了府门,闲事不理。
柳西华不理闲事,却到底不能无视了宫里,难得地大清早便入了宫,一身清华长跪在太后宫前。
直直跪了两个时辰,太后才宣了进殿:“西华,哀家疼你,但……你可知道,违了懿旨,藐视宫廷,是何罪名?!”
柳西华三跪九叩行了大礼,伏在地上,声音清冷“西华知道。”
顿了顿,还是直起身子,看着那位尊贵的外祖母,眼底不见一片杂色,澄澈真挚,甚至带了丝祈求:
“请皇祖母成全!西华甘愿受罚。”
高座上那人闭了闭眼,真有些无奈和心疼。就这一个外孙女,却怎地生了这样一个倔性子!
太后抚着额,挥了挥手。艳红的豆蔻闪过刺眼的光。
“柳西华恃宠而骄,妄自尊大,藐视皇法,现,褫夺其郡主封号,收其领地,杖责一百大板。罚其禁闭一月。”
“西华,你可服气?”
跪着的女子挺直了脊梁,又是重重一磕。
“谢太后娘娘。罪女领旨谢恩。”
她站起身来,当真没有一分不满,姿态从容,不去看磬尘那满是心疼和不忍的眼神,跟着行刑的嬷嬷就往执事堂走去。
责罚她,是为了保住皇家的尊贵和颜面,皇室的天威,容不得人来挑衅,哪怕她是皇帝的嫡亲外甥女,哪怕她万千恩宠。
自是任由消息传出去,不出片刻,闻讯而来的看热闹的宫妃和公主们,便已围了几层。
平日里,对待西华郡主卑着膝盖的妃嫔们也放肆起来,嗤笑声,嘲讽声,不绝于耳。
“西华郡主这是何必呢……崔家公子多好一男子,多少姑娘想嫁都嫁不过去,怎地就被你休了~”
“还真是太受宠了~小姑娘嘛,难免掂不轻自己几斤几两!”
“咦~听说她已经被夺了郡主封号了!”
“那也是活该啊……”
一声声气红了磬尘的眼。陪着来的太后宫里的嬷嬷也拧了拧眉,却还是没有上前拦一声。
“啪――”
“啪――”
……
执刑的太监用足了劲,沉闷的声音一声声传来,听了都教人肉痛。
厚重的木板重重打在她的身上,当真没有一丝放水,有血迹丝丝缕缕地染红了半边衣服。
这样的关头,柳西华却一声不吭,咬紧了唇,从头上摸下一支簪子,看地出神。
远处,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刘贵妃的女儿,极受圣宠的八公主。
娇俏的小姑娘脸上却没有一点纯真宁和,尽是得意和恶毒。
她拿着一条鞭子,慢慢地走过来,高高扬起,便要朝着柳西华身上落下。
细闻,那鞭子上还有着一股辣椒的味道。蘸了辣椒水的鞭子!
周围,竟无人拦着!
刘贵妃宠爱日盛,太后都得避让三分,这些来瞧的妃子,哪一个敢触她的眉头。
反正也在行刑,多一下也不算什么。想着,那行刑的公公也只当没瞧见。
法不责众。西华郡主犯了天大的错,太后罚她,镇南王不在京中,就是他回来了,又能找谁去!
眼瞧着那鞭子就快落下,磬尘被拦着,扑不上去,险些急地哭出声来
“八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