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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在屋里藏了个大男人,这两天苏浣都称病闭门,至于吃食就自己在小茶房里随便做些。好在她贪吃,磨着姑母破例答应她在自己的小院里弄个了个小茶房,不然想不让人起疑都难。
然则院里添了个大男人,小茶房的存粮没两就吃完了,苏浣只好又往大厨房去讨。这几年苏浣与厨房管事也混得熟了,不过取笑她两句,倒没有起疑。
这日一早,鲜于枢吃了她做的豆浆烧麦,大爷般的歪在凉榻上,随手取过搁在一旁的湖纱绣玉兰图的小团扇摇着扇凉,另一只手便拿起小几上的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还没看书,先就掉下一截四五寸长,一指半宽的宝蓝色缎带,上边绣着残句,他随口念道,“夜凉如水月西斜,青石苍台花胜雪。”
正在收拾碗碟的苏浣像受惊的小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半羞半恼地一把夺过缎带,“你这人,怎么随便翻人家的东西。”经过数日的相处,苏浣对他的恐惧渐渐散去,甚至觉得这男子除了嘴巴坏一点,惫赖了点,爱使唤人一点,心肠并不怎么的坏。
至于那丸毒药,这些天苏浣一点也没觉着身子哪里不适,她这神经超粗的家伙,居然忘得差不离了。
而鲜于枢着实被苏浣气鼓鼓的样子很好的取悦了,这几天来他总忍不住逗一逗苏浣,每每看到她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鲜于枢就觉着通体舒泰,能暂时忘了前朝后宫的那些阴谋算计。
“原来这两句是你作的,怎么只有半截?噢,我知道了才学有限,只诌得出这两句。”
鲜于枢本以为她会回驳,不想她撇嘴哼声一面抢书一面说,“关你什么事。”
鲜于枢正玩的有意思,哪里肯轻易放过,书在他手里他不想给,苏浣又怎么抢得着。于是乎苏浣只能围着他上下左右的扑腾,没一会就气喘吁吁粉颊轻染。二人的亲密接触,苏浣傻傻的没在意,可鲜于枢被她不时的贴身挨着,隔着纱衫甚至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滑腻,蓦地涌起一股子冲动,险些将人揽进怀里。而更令他恼火的是,自己竟然生出“不可以”的念头,且硬是忍了下来,这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他登时黑沉下了脸色“啪”地下将书掷在地上。
“一本破书,紧张个什么!”
“这本书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誉写装订的,费了不少工夫呢。”苏浣宝贝似的拿起来书,完全没有留意鲜于枢的黑脸。
“这是你的字?”鲜于枢长臂一伸,直接越过苏浣的弱肩,又将书抢了去。
书页上的蝇头小楷,清秀平和,娴雅婉丽,鲜于枢嘴角勾了勾,正想赞两句,倏忽间又沉下了脸,“这是宗维城的文章?”
苏浣的眸子登时亮若星辰,“你也知道宗梦庵!”
“江左第一才子,天下谁人不知。”鲜于枢瞥着嘴角,冷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