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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自从恶果宣布为行政经理后，人们就不得不开始忍受得更多。晚上，人们总是站在楼下等她拿钥匙来开宿舍门。大热天，业务员在外奔波了一天， 都想早点回宿舍洗澡休息，纯更是要回宿舍研究开发新的软件。可恶果总是差不多午夜后才回。清晨，人们又总在写字楼门外等恶果开写字楼的门。公司要求业务员每天必须在8：30前打卡，否则扣五元以上工资。可恶果总是九点以后才打开门，大家也只能在九点后才能进到写字楼，一个月下来，大家工资全扣完了。但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在背后表示对恶果的愤怒。
现在藤走了，没人陪恶果了，所以她总是睡懒觉，晚上又总和各样的男人去鬼混。
不是有李表那阴阳人吗？有人问。坦克笑：李表？嘿嘿，不男不女。
李表不是不男不女，而是阴，损，是潜伏在我们中的一条狗，一条恶狗，他随时都可能跳出来咬人。什么事他嘴上不说，背后却总到刘天、冰山那去告“卸状”。他总以为他和刘天是老乡，什么事都要去汇报。因为纯不像徐文沙等人那样赞美他，畏惧他，不得不违心地说他是一个好人，他就对纯特别恨，恨得咬牙切齿。所以他总说纯这也不是，那也不对，把纯说得一无是处，所以冰山和刘天对纯也有了不好的看法。刘天总是说：谁不道李表是个好人？连这样的好人也容不下的人，我看他这辈子完了！冰山说：我早就觉得他完了。但冰山并没更多的话。他双唇动了动，并没再说别的什么。刘天明白，纯在这间公司再也没好日子过好果子吃了。
每天早晨，大家拥挤在写字楼下，盼星星盼月亮盼望恶果来开门。恶果总是不来。
这个恶果，真是社会的肿瘤，早已把冰山腐化，现在又去危害那些学生，危害正读书的青少年。可是现在又来害我们！人群中的坦克想。但他敢怒不敢言。坦克知道恶果总是通过qq上网和那些青少年取得联系，然后骗起他们的信任，把他们带上不务学业的毁灭之路，影响他们的前程。但是坦克不能说出心中的恨。坦克想，忍受吧！一切都需要忍受。纯不忍受，敢怒敢言，却落得今天这个下场。
恶果这条母狗，一次也没打扫卫生，可她还和李表同时告我们不打扫卫生！大家等得不耐烦时，终于忍不住议论，徐文沙首先引开话题。这时李表和恶果都不在。然而，大家不敢接茬，怕在一起等的人中谁又去“告密”。
坦克等得不耐烦，便下楼去买早餐。坦克买了早餐回来时，恶果正和李表懒懒散散往楼上走，坦克便跟上。因此，恶果走出电梯时，坦克便跟在恶果身后走出。这时有人驱向坦克耳语：坦克，怎么追撵得那只母狗蹿？未必你也被这个社会肿瘤毒害腐化了？坦克笑：哪里，巧合啊！去买早餐，看见这小婊子来了，才跟着上电梯来打卡。而这时， 徐文沙又立即堆上一脸笑：小果果，你今天特别漂亮！恶果并不回头看徐文沙，只道：真地吗？你还说我漂亮？不过本人也不算丑恶！要不怎么会迷惑人？
走在恶果身后的是李表。李表的脸一直比石头僵硬。徐文沙不失时机地赞美道：李表，你这人真好，真是一个大好人！徐文沙等人总能摸透恶果等人的心，虽对恶果和李表有一肚子厌恶，但总又说着满口违心话，唯恐得罪他们。纯站在人群中，一直没说话，此时却道：小果果，你每天能不能早点来开门？徐文沙等人扭头看纯，心想纯真是不聪明，这种情况下居然还给恶果提意见，真是太笨。果然，还没待恶果回敬纯，李表便先发话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是老板？！老板的大红人你也敢说！你是不是找死？！纯正想回敬李表，猴子却拉了一下纯。纯回头盯着猴子。猴子说：算了，你的日子本来已不好过了。
恶果打开门，大家进写字楼，打卡。李表见恶果在往报夹上放报纸，立即跑上去：老大，让我来嘛！你怎么能够亲自夹报？话还没说完，他便抢过恶果手中的报上报夹。
纯最后一个走进房间，他走到李表身边，把嘴凑近李表的耳朵，轻声而语气很重地说：你是一条狗！然后回头打了卡走出门去。走到巷道又走回来盯着坦克：我帮你去谈那单难谈的业务。你现在要不要和我一同去？坦克道：不去！似乎很生气的样子。纯转身快步走了。他走楼梯口等电梯，高娅梅和唐静等一群在酒楼上班的女子正从她们的宿舍出来去上班，个个盯着纯笑，和纯打招呼。纯也向她们点头致意。这时，坦克走了出来。他盯着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和你走到一起吗？纯不语。坦克又道：你现在是人民的公敌，我和你走在一起，岂不惹火烧身？！纯想：我怎么就成了人民的公敌了？谁是人民？哪些人是人民？他们几个就是人民吗？慌谬！简直太慌谬了！但纯一直没说话。他觉得说什么都没意义，最主要是自己坚定自己的选择，尽可能多做一些事情。
纯一个人出去了。纯没想到在路上会遇见两个红。
这么热的天，你们不在家休息跑出来干什么？纯主动和她们说话。红A道：你都没在家休息，我们岂敢？纯说：贫嘴。我和你们哪儿同？我也许是个苦命人。
苦命人？向来自信的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自悲？
纯不再说话。他觉得和这样的女孩子说些无聊的话真没意思。
天太热，空气在燃烧。走在户外，就像在蒸笼中一样。纯身上自然汗如雨下。他的衣服早被汗水浸湿透了。由于讨厌恶果和李表，不愿见到他们，他每天打了卡便出门去了。出发时并没喝水。纯渴得要命。他看见一个卖西瓜的地方，便走上去抱起一个西瓜，一下砸在地上，然后蹲下去拣起地上的碎西瓜吃。两个红嘻嘻笑，跑上去蹲下身子也拣起西瓜吃。纯并不看她们，他一面吃西瓜，一面盯着别处，说：你们也口渴吗？两个红盯着纯半天才说：奇怪，这大热的天，为什么只许你口渴不许我们口渴？纯不语，吃了两块碎西瓜，把十元钱递给卖西瓜的人快步离去。两个红立即追上：呃呃，发神精是不是？谁叫你给钱了？可是她们没追上纯，纯转过一个湾道，走到一幢楼下却不见了。
纯下午回去，两个红又在写字楼等他。纯看见她们便想退去，她们却叫一声纯，追了出来。纯只好站住。这时，恶果又在黑板上写道：纯，乱带闲杂人员到公司，罚款300元！ 又是300元！不知这世上谁有精神病。灯和众人都感到非常好笑。但他们敢怒不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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