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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像个教授。
扬柳想开玩笑，说白天是教授晚上是禽兽，觉得不雅，又怕伤了明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说认真的，老乡，你不要到老厂去，老厂那边是江西婊子，那主管动不动要骂人，甚致打人，真像一个黑社会老大，脾气非常暴糙凶恶。明天报到，你就到新厂来吧，我给你安排工作。
谢谢你，老乡，请多关照。明山当然习惯民间那种称呼，也把她叫着“老大”。
那我也到新厂，扬柳说。
扬华早睡了，打起了呼噜。室内女人笑。扬柳说：老睡。我爸我妈也说她像头大肥猪。
呼噜不响了。扬华翻了一个身，梦艺般地说；又在骂我。众人更是禁不住笑。
没蒸着饭，中午持卡排长队去打菜，青菜和冬瓜，每样稀稀一小勺，里面竟混迹着一粒鼠屎。扬柳端着饭盒去找厨工：呃呃，你们怎么把老鼠屎也煮来给我们吃？口气自然出于愤怒般地质问。众男厨工并不理会。唯一的女厨工是位中年妇女，肥胖雍肿。她扭头盯扬柳半天，不阴不阳地说：新来的？象你这样漂亮的丫妹该去做鸡，还到我们厂来吃什么老鼠屎？话未完，扬柳一饭盒扣去，脱口骂：你妈才是鸡！想必你年轻时没机会做鸡没做成鸡挣够钱现在发福肥猪婆般雍肿没人要才到这儿来煮老鼠屎给大家吃想害得全世界的人都得黑死病你要害死我们这一群的漂亮妞帅哥哥是不是？杨柳快嘴利舌如刀子，胖婆被扣了一脸顺膊子往衣服里流，也算尝到新人类小姐妹的厉害了。她用手拂了脸，抹了把眼睛，抖抖衣服，再用水去洗眼睛，回头指着扬柳，口气老实了许多：小妹仔，你就是一张漂亮的脸，苗条水嫩的身子骨，不去挣别的钱，也算是可以了。
那你也不能煮老鼠屎给大家吃啊！你知不知道吃了老鼠屎要得黑死病？那整个厂整个工业区的人周身发黑死得硬翘翘判你100次死刑都还无法惩罚你的罪孽你知道呀还是不知道？！扬柳指着胖姨，明山抿唇，想：究竟是现代进步的女性，看来我遇对人了，傻丫头并不是那么无知，至少看了些书，懂得自爱，不去做发廊妹，也不去要有钱人包养。
胖姨却不认输，说：你那么讲究，那么怕死，为什还进这间能吃出老鼠屎的工厂来？扬柳又向她一指：明告你，胖婆，我是为我的男朋友明山！否则，我如此青春年少，绝不进你这狗屁破厂！
原来是为帅哥啊！可惜他不再青春年少，原来你还是做了鸡婆。
杀人不过头点地，心想你口气软和也就算了，未想胖婆倚老卖老。明山终于开那向来惯于三缄之金口，只是尚未显示其犀利。他说：阿姨，这是你的不对。你既然是厨工，就应对你这份工作负责，至少把饭菜弄干净，以免造成不必要的疾患。老鼠屎的确太脏太脏，不能吃。吃了老鼠屎不得黑死病也要患癌症你知道吗？
这不是我有意，胖姨盯明山说。扬柳道：这是你不负责任！既然我进了这间工厂，我就想吃一口干净饭菜！告诉你，本人有洁癖！以后只要我一天在这工厂，我就要做一天的卫生监督员！
。。。。。。扬柳出了名，大家都指着她的背影：就是这小妹仔！一面点头称是。但是老板却不高兴，暗想她揭了他工厂的短，说她闹事，便道：安排她到老厂去！好好教训一下她！
两姐妹都被安排在老厂。当然和那凶恶的主管遭遇，第二天扬华便说不干了。
我一天挨了三次屌！扬华说。她收拾行李要出厂。扬柳为难，面有愁苦，最后咬牙道：为了爱情故，屈辱受得了！对不起，我只有忍受了。
未料四楼宿舍也有煮饭胖姨的同乡亲友。她们联合起来要和扬柳过不去。扬柳下班后，早晚习惯看书，她们总说扬柳影响了她们休息。扬柳着波鞋，显得轻盈灵性，一位中年妇女却骂：狐狸精，走路轻一点好不好？走那么快，去抢男人，恶不恶心？
扬柳再不能忍受了。她站定，回头盯着中年妇女：你说什么？！
扬柳一下变成了侠女，中年妇女惊慌失措：啊，没说什么！可是，扬柳转身走，那妇女又道：知道你是母老虎。扬柳又回头：你说谁是母老虎？！
啊啊！没什么，不是有首歌唱：山中女人是老虎吗？中年妇女慑懦地笑。扬柳转身离去，再不理她。
车间里，扬柳再不能忍受了。主管再次走到身边，拿起她折的拉手看，脱口又骂：我操你妈！菜里有老鼠屎你能看见，这个拉手端你怎么没有折圆？！
扬柳倏地站了起来，指着主管：你操谁的妈？！
我操你妈！
啪！扬柳一掌打在主管的嘴上。主管抹着嘴角的血，恶狠狠地瞪扬柳半天，操起地上的凳子向扬柳头上砸去，扬柳飞起一脚，凳子散成无数塑料碎片在空中飞撒。主管一愣，又握紧拳头向扬柳当胸砸去，扬柳一侧身，就势抓住主管的手一拽，同时起腿，照着主管膝关节一脚，主管哇呀一声扑在地上：你。。。。。你真是母。。。。。。母老虎！
众人先是一愣，接着，车间响起流水般的哗哗声。。。。。。
扬柳姐，你是哪个武术学校毕业？一群小姐妹围到扬柳身边去，男子们的目光也集中在扬柳身上。
已经告诉你们好多次了，我比你们年龄小，扬柳扫视着那群小女孩。
可是，你的武功了得！
扬柳看着小姐妹，想：我是中华武术学校毕业。但她不语。小姐妹又问：你那么有本事，怎么到这间工厂做普工？
未必我去给那些有点钱便脸黑心狠手辣的暴发户们做保安？岂不为虎作胀？扬柳想。但她说：告诉你们，那个刚进厂在新车间做普工为人老实善良做事精明能干的李明山是我男人，你们以后不要打他主意。说着，在面前那个老提问的女子额际一点，众女子一阵哈哈大笑。
中午吃饭，扬柳去看明山。明山的手已起了血泡。扬柳抓住明山的手，十分心疼地看， 说：没干过这些活吧？明山反诘：听说当了大英雄，打主管了？
那是堆臭狗屎，该打！
树高当风摧，头鸟被枪打。
我不是强出头。中国人怕揭短，越是当了个小老板越阿q。他们冲老鼠屎事件来。
翌日上班，主管便来叫扬柳，和颜悦色而又无不调侃道：亮妹，老板看上你啦！
扬柳盯着昨天才受了教训的主管：你不要再放臭狗屁！
真的，老板叫你去，大凡要提拔你。
扬柳不再理主管，认真干活。主管再也不敢欺侮她。一会儿，人事文员刘小兰来叫扬柳：你跟我来。
扬柳以为自己要被赶出厂了，或者老板叫主管组织了人，要恶待她？扬柳初生牛犊，心中哪生畏惧？她跟着刘小兰走。刘小兰把她领进老板的房间，自己退出去，信手关上门。
老板是一个大块头。他在红木椅上端坐如神。他两眼盯着青春年少如花似玉的扬柳发怔。
本人肥胖雍肿，外号大炮！半天，老板才仿佛回过神来。他在面前的红木几上叩了两叩，示意扬柳坐下。他说话的声音很有些捏腔拿调。
本人站惯了，不想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本人还得快点去上班挣工资！扬柳并不把大炮放在眼里。
听说你武功了得？大炮说。扬柳不语。大炮又道：人又这么年轻漂亮。哼，有前途！有前途！大炮的眼睛早变红又变绿了，眼球贼溜溜转，平常一脸横肉此时却堆满笑，仿佛一只恶狼，面对眼前的小兔仔早已垂涎欲滴。
你这种爆发户，手头有一点钱就尽想些歪门邪道，本女子从骨子里根本就看不起你。有屁快点放，本女子懒得费时间和你啰嗦！
哟，`真了不起！不过本人也不是很有钱的大富翁，并不像你说的那样好色。
那你想干什么？！说！
我看你才艺双全，窝在车间里太可惜太浪费了。本人惜才如命，对于你这样难得的才女，本人十二分欣赏，一定应重用。我想先提拔你做我的助理。。。。。。说到这儿，大炮不再说下去，两眼直直地望着扬柳。扬柳当仁不让，怒道：然后呢？趁出差机会`给我开个房间，差人给我饮料里下点药，把我诱奸了？要不就干脆对我施爆，倒时来个我贪财图钱，害得我哑口无言？做你的美梦去吧！什么提拔！话说得动听，仿佛你本善良！对人总施恩惠！明告你，本人有资格做你助理！扬柳说到这儿，也不说下文，打住。大炮欣喜若狂，立马接过话荐：一拍即合！妙！妙！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是明白人，本人此生还有如此艳福！妙！妙！真是太妙了！大炮笑得合不拢嘴，不由击了下掌。
什么艳福？少做美梦！本人绝非你盘中餐！
什么条件？说吧！做我的二奶也行，或者按目前流行的说法统称女朋友吧。嘿嘿嘿，嘻嘻！
放屁！我不是你朋友，也绝不会做你二奶！
要我明盟正娶？可以！我会和我老婆离婚！
果然藏不住狐狸尾巴，贪我青春年少姿色。无耻！
嘻嘻，我看这些都是假话，是假话。
我说的真话。如果真垂青于我，答应我四个条件。
既然是朋友了，说吧，本人一概满足。
我们不是朋友，这是第一个条件。。。。。。
是夫妻？
再放恶臭屁，本人可要离去了！扬柳转身欲走，大炮立即阻止。他驱身贼溜溜看着扬柳，做手势：坐！坐！坐下来慢慢说！
17 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可能做你二奶，更不会和你做夫妻，顶多是你工厂这一段时间内的员工，从此以后，你不能对我再动任何歪心思！二，如果要论才艺本领，让我男人李明山做你助理！他比我有才华学养见识！三，改善员工生活条件，菜里不能再有老鼠屎尿；提高计件工价，减轻对廉价力盘剥，让打工仔打工妹都挣点养儿育女孝敬父母尊长的过年钱！
第一二条我做不到。
知道你三条都做不到。免谈！扬柳拉开门出去，砰地把门碰得山响。
高雅，秀丽，干练而又文气，对金钱毫不动心，绝非一般人口中之食。想必那李明山一定才识过人气度非凡？可光有才识穷又如何？真是天真少女幼稚！大炮不禁失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