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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群越来越近,声似哭泣的狼嚎声似乎就在眼前,只要你一眨眼,它就会趁机猛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密林里开始出现一双双莹绿色的眼睛,圆溜溜的,比食人族的眼睛还要骇人。
“快把火折子点起来,我来脱披风。”
郑和边说,边抬起另一只手,费力的解披风上的结。
西亭不解:“不是,点火折子我能理解,这个时候你还脱什么披风!”
郑和不言语,他现在只要一动弹就疼得撕心裂肺的。只是脱一下披风,他就已经满头大汗,面色苍白。
火折子一亮,顿时把西亭的面容照的分明。也把不远处的食人族吓得不敢动弹。
“快点把这披风点燃,我扔过去。”郑和快速的嘱咐道。
西亭秒懂郑和的意思,立即照做,当燃起火焰的披风带着弧度的往密林的方向飞去,密林的狼群居然鬼哭狼嚎了一声,“沙沙沙”的声音传来,居然退去不少。
食人族虽然是一群没有进化的人,但是他们却很聪明,看见狼群离去,也懂了这有点灼人的东西可以驱赶狼群。
一个个兴奋的举着臂膀“噢噢噢”的嚎起来。
“妈呀,能不能让他们别嚎了,再把狼招回来怎么办。”
西亭在一旁使劲的翻白眼,这些食人族人还不如狼嚎的好听呢。
有郑和在身旁就是好,只见他用全身能用的上的动作,加西亭听不懂的“噢噢噢”和食人族人一阵“沟通”,食人族人居然奇迹的给他们松开了树藤。
得了自由的郑和,第一件事就是举着火折子,在四周搜集了一些树枝,在海滩上点起来了火堆。
一些食人族人见此情形,也学着他做了起来,一个个火堆亮起,狼嚎声渐渐小了下去,最终没了声响。
狼走了,但是他们还在食人族的手上。郑和有伤在身,而且,密林里还有狼群,他不敢带着西亭硬闯,只能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
食人族人得到了一个新的事物,似乎对火焰充满了好奇,一个晚上都围着火堆,“噢噢噢”的兴奋个不停。
西亭好奇的问郑和:“他们在说什么?是不是说要放我们走?”
郑和拨着面前的火堆:“我听不懂,不过看这情形,他们并没有要放走我们的意思。”
“听不懂?”西亭斜眼看他,“那你刚才噢噢噢的和他们在说什么?”
“学他们的口型。”
嘎?
好吧,死太监你赢了,这样都行!
“可是我们现在要怎么逃出去?”西亭环视了周围,提议道:“既然是在海边,说不定,是在船队的对面,我们趁着天黑,找个机会沿着海滩偷偷绕过去,保不定就能找到王景弘他们了。”
郑和停了手上的动作,眨了下眼睛,道:“穿过了整个岛屿?食人族的速度有如此的快?能带着我们从岛屿的那头穿梭在另一端?”
郑和目测,这个岛屿应该比想象中的要大。
“现在不能逃走,夜晚对我们来说,弊大于利。我心中已经有数,还是等到天明再做打算。”
郑和否定了西亭的想法,瞧她沮丧的蹲在一边,说道:“你来睡会吧。”
西亭看了看四周的食人族人,搂紧了身体摇头:“不要,我可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被吃掉。”
郑和闻言一笑,未受伤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让她枕着自己的腿,安慰道:“放安心睡,我守着你。”
此时西亭才注意到郑和的右手一直垂着,秀眉一沉,速度起身,盯着他的右手问道:“你手怎么了?”
郑和轻笑摇头:“无事,伤了点皮。”
西亭把脸一放,作势就要拉起他的右手:“那让我看看。”
“嘶!”只是轻轻的一个带动,就让郑和瞬间白了脸。
西亭急忙丢开手,不敢碰触,却是急的脱口责备道:“还说没事,非得把你这只手残了才叫有事?你说你逞什么能,疼就是疼,瞒着对谁有好处啊?”
郑和依旧笑得轻,拨着火堆言道:“只是扯到了筋骨,但是没伤到,休息下,明日就能好。”
“真的?”西亭不懂医,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摔手摔脚的经历,对断骨没有多大的概念。听郑和这么一说,她有些将信将疑。
为了能让西亭安心,郑和轻拖着右肩,暗暗咬着牙,尽力的将右手往上抬了抬,小弧度的动了两下:“你看,真的没事,休息一下便好。”
“那你睡觉,我来守着你。”西亭曲起腿弯,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郑和睡一觉。
不管西亭说这话的时候是何想法,但在郑和的心里,这一句抵过千万句。哪怕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上天下海都行。
郑和一直凝视着她,不言语也不动,唬的西亭以为他手伤又痛了,爬到他右手边,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疼了?该怎么办?”
郑和摇头,趁其不备,伸手一拉,将她带倒在腿上,拍着她的胳膊,轻声道:“睡吧,至少今晚是安全的,好好睡一觉。”
拗不过郑和,再加上西亭受惊过多,神经一直处在紧绷状态。现在窝在郑和的腿上,那种箭在弦上的感觉消失了不少,困倦也速度的朝她席卷而来。
郑和看了眼不远处的食人族人,又低头凝视着西亭,喃喃道:“我会让你完好无损的活着出去。”
也许是郑和他们帮助食人族人赶走了狼群,这一晚果然是相安无事。食人族的一些男人学着郑和,不停的往火堆里添加着柴火,直到天亮。
食人族的起居意外的不规律,天已大亮,这些土著人才合上了莹绿色的眼睛,横七竖八的躺在海滩上睡觉。
“他们怎么了?你杀了他们?”有枕头的地方就是好梦,西亭伸着大大的懒腰坐起身来。一见地上横七竖八的食人族人,吓得脖子一缩。
郑和将火堆里的零星小火扑灭,笑道:“我现在可没有本事杀他们。”
“那他们咋了?”
“睡着了。”
“呃?”西亭站起身,左右瞧了一遍,又蹲下身子悄悄的对郑和说道:“他们睡着了,咱们就该赶紧逃啊!”
郑和摇头:“刚才我仔细看过这片海域,虽然这些石头和登岸时的石头一样,但是仔细看,还是有不同的。”
西亭哪里还能听进去郑和的啰嗦,眼瞅着现在就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偏就这死太监还在这里悠哉的拨拉着火堆。
“边走边说,快快快。”滴溜溜的眼珠左右一环顾,西亭拉起郑和就要往走。哪知郑和纹丝不动,贴近她的耳边说道:“有人盯着咱们呢。”
西亭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谁?”
说罢作势就要回头,郑和急忙阻止:“莫回头,食人族人也有智慧的,他们也懂轮番值守。而且……”
郑和指了指面前的石头:“这些石头虽然常年在这片海滩,却极少被海水冲击。”
西亭闻言,蹲下身子仔细一看,的确没有昨天登岸的时候,看见那些石头发白。
“你想说什么?”
西亭直觉郑和说的不会是好事,果然,郑和的表情有些沮丧的说道:“这片海滩,也许不是昨天停船登陆的海滩。”
不是停船登陆的海滩?西亭傻眼了,这怎么可能呢,一个海岛,就算它是圆的,也只能是在一片海域啊。
见西亭有些呆愣迷茫的模样,郑和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你看这海面,几乎没有一丝波纹,不像海,倒像是湖水。你一直往对面看去,隐隐约约能看见似乎有树木。故而,我猜,这是内海,或者将内湖。”
“内湖?”西亭更加迷茫了,海上怎么会有湖?死太监的意思是,这个湖在岛上?
“在岛屿的中心。外围是大海,也就是我们停船的海域,登上岸后,是一片密林,穿过密林,就会到这片内湖。”
听郑和这么一解释,西亭懂了,同时她也绝望了。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忧伤:“那岂不是,想逃也逃不了了吗?”
郑和点头:“所以,不要鲁莽行事,等我想想办法。”
“也不知道王景弘他们有没有派人来救我们。你说,会不会见你失踪了,怀德正好心怀鬼胎,从中作梗,不派士兵进密林寻我们?”
哪知郑和一下子就否决了西亭的想法:“怀德虽然看不起太监,但是很忠于大明。我既是皇上钦点的正使,手握紫金印,代表的便是皇上,他最多私下里抱怨,明面上还是要以我马首是瞻的。依我所见,他们不是没来救我们,而是穿不过这片密林。”
“这么恐怖?那咱们怎么自救?”又得开始一天惊恐的日子,西亭想想就想哭,真的不如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算了。
“静观其变。”
变变变,变你个大头鬼啊。西亭一脚踢散面前的灰烬,心情烦躁:“没办法自救,别说是自救了,你看看咱两都饿到现在了。这些吃人的家伙,一定是在等我们饿的没力气,再撕着吃我们。”
这话倒是提醒了郑和,他脑袋里转了转,一个主意就浮现了出来。忙唤过西亭靠近,说道:“你在附近拾一些树枝过来,一半干的,一半半湿的。再找些潮湿的树叶过来。”
“做什么用?”西亭觉得自己昨天肯定被吓多了,脑子不太好使,郑和说的话她都不能理解。
郑和递给她火折子,神秘一笑:“有大用处,掩护我。我偷偷去密林给你逮吃食。”
西亭咂嘴,权且就当郑和是想给她找吃的吧。而且,昨晚郑和在密林周边拾柴火,这些食人族人并没有阻止,反而竞相学习。给了西亭和郑和一个大好的机会的。
柴火好拾,就怕吃食难寻,而且郑和的手又受了伤。不过西亭的担心是多余的,她拾完柴火没一会儿,郑和居然拎着两只不知名的小动物回来了!
“这东西要怎么吃?”西亭指着还在蹬腿的小东西,有些退缩。
郑和将它们压在石头下,掏出匕首,“刺啦”两声,便结果了它们的性命,又抬眼道:“我一只手不方便,来帮我下。”
两人奋力忙活了一阵,终于将猎物剥光洗净,往树枝上一叉,郑和居然点起了火堆,烤起肉来!
“这两小东西可算的上是咱们的福星。”郑和一边添着柴火,一边笑道。
西亭撇嘴:“除了能填饱肚子还能干什么?”
“比这更大的用处!”
死太监今天尽喜欢装神秘,西亭懒得理他。郑和见她撅着一张小嘴不说话,想了想终究没开口。西亭喜欢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这样的事情,还是先不和她说为好。
“现在把湿柴和树叶放上去。”
西亭依言做了,只消片刻,只见浓烟滚滚,直往天上窜,直往西亭眼睛里钻。
“咳咳咳,呛死姐了!”虽然浓烟呛人,西亭居然没有开口骂他。不是西亭心善了,只是到现在还看不出来郑和想做什么,她就真的是个二傻了,郑和这是在向王景弘他们放信号弹吧?
浓烟滚滚,如黑龙直上云霄,一直在海滩上徘徊的王景弘第一个发现了翻卷入云霄的黑烟。
急忙唤人喊来正在搜寻的怀德。
“你瞧密林上空的浓烟,会不会郑大人发出来的?”
怀德道:“不管是不是郑大人,清晨的树林里皆是露珠儿,能自燃的现象稀罕。此时这一股浓烟,定是人所为,不如过去看上一看。”
王景弘赞同点头:“怀将军所言极是。”
怀德闻言,急忙吩咐下去:“将船上的狗拉下来,一同进密林去寻找浓烟的出处。”
一番新的寻找浩浩荡荡的从这头开始,那一头,一场烤肉却引来一只“狼。”
海滩在震动,石头在震动,便是火堆,都似乎在震动。
西亭盯着因为颤动而快要掉落的烤肉,缩着脖子问郑和:“是不是地震了?”
郑和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比地震更可怕。”
“吓!”西亭脊梁一寒,速度转身,倒吸了一口凉气,未先吃饭,胃里头开始翻涌。
造成这次“地震”的震源正朝着她身后移过来,那棕黑色的胸脯比女人还能甩!
“卧靠!”如脚下装了弹簧,西亭双腿一蹬,跳到了郑和的旁边。
哆嗦着躲在郑和的背后,两人紧紧的盯着快要移到面前的死胖子,西亭有些急得问道:“这一坨东西想干嘛?是不是想撕吞了我们?”
郑和看了看大胖子,又瞧见帐篷里走出不少的食人族人,遂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这胖子应该是他们的族长。”
“族长?”食人族居然也有族长?随即又一想,猩猩猴子都有头领,这食人族好歹也算进化了一半了。
还没等她脑袋转悠过来,只觉得面前一股恶臭之风刮过,再一定眼,火堆上架着的烤肉不见了!
一阵阵“啪叽”声从火堆旁的阴影处传来,浑身裹满泥块的死胖子正捧着烤肉吃的欢。肉才烤了一半,外头虽然金黄,散发着香气,但是内里却是一片血渍,。顺着死胖子的手指缝流淌下来,引得西亭直想吐酸水。
两分钟的时间,烤肉就被死胖子吃的干净,只剩下一根根骨头。
西亭怕的只敢露出半个脑袋,倒是郑和好像发现新大陆一般,居然手舞足蹈的和“他”交流了起来。
见他们“噢噢噢”,好似在欢呼,满嘴油腻的死胖子竟然带着其他食人族人缓缓的退了回去。西亭赞叹的对郑和竖起大拇指:“厉害,你和他们说了什么,居然都离开了。”
郑和瞥了她一眼,道:“食人族人不会用火,所以吃的都是腐烂的生肉,方才闻到了烤肉的香味,那食人族族长被吸引了过来。我猜测,他们也是喜欢吃烤熟的肉,故而,和他们交流了一下,我说愿意替他们烤人肉。”
“咳咳,啥?人,人肉?”西亭一个激灵,小腿肚子一抖,险些没栽地上去,“你脑袋秀逗了吧?恶不恶心啊你!”
再说了,这里哪有人肉的影子,要说有,岂不是要杀了他两,不对,既然是郑和替他们烤肉,那岂不是要杀了她?
“我靠,死太监,你个黑心鬼,你想把我杀了烤给他们吃?”一想到郑和要杀自己,西亭跳脚跳的比谁都高。
看着在自己周围瞪着大眼睛,蹦跶起劲的女人,郑和只觉好笑,不管到哪里,她的表情永远是最丰富的一个。
两人谈话没有多久,离去的食人族人便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根已经发白腐烂,散发着恶臭味的人腿。
看形状,倒是个男人的腿。
“呕!呕!”胃里翻涌,西亭只有干呕,连酸水都吐不出来,这些食人族太特么的恶心了。
相比之下,郑和显得很平静,想当初他随着皇上打江山,什么样的尸体没见过,什么样的惨烈没有见过。
在郑和的指导下,食人族人也学着他用竹叉将人腿架了起来,“噢噢噢”的对着两人直比划着手,示意两人速度的烤。
郑和一边加着柴火烤着肉,一边低声对一旁犯恶心的西亭说道:“一会儿,你借着拾柴火的时候,寻个地方躲起来,千万不要出来,相信王景弘他们已经看见浓烟,寻我们来了。”
“那你怎么办?”听罢,西亭脑袋里一下子炸开了。
郑和受了伤,而且还有这些虎视眈眈的食人族人,随时都可以撕裂了他。
“我有武功在身,要逃脱自然容易,你把这个匕首带着,以防不备。”匕首就绑在郑和的靴子上,趁着无人之际,速度的递给了西亭。
郑和说的似乎有道理,但是西亭还是不想走,要她一个人跑,她办不到。郑和如果没有受伤,她或许会赞同这个建议。但是现在郑和的右手根本就不能够动弹,没有武器,只靠一只左手,如何对付这些吃人的家伙。
内心了犹豫了一番,西亭收起匕首点头:“好,我去拾柴火。”
“记得一定要躲隐蔽一些!”郑和凝视着西亭的眼睛,不停的嘱咐道。
西亭点头,起身往密林处缓缓走去,郑和就在身后看着她一点点的消失,心里既痛苦,又高兴。
只要她平安的活下去,他做什么都值了。
直到西亭的身影消失在密林里,郑和的嘴角才扯出一丝笑容,收回目光继续烤着作呕的人腿。
机械似的转动着竹叉,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入定一般。他在沉思,如何能拖延这些食人族的时间,让王景弘寻到这里。
伸手拿柴火,地上的湿柴火只剩几根,或许连一炷香的时候都支撑不了了。
郑和无声叹息,难道老天这是要亡他与此岛上吗?
就在他盯着火苗发愣之时,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一堆的柴火被放在他的脚边。郑和速度抬头,原本应该躲藏起来的西亭,此时正擦着汗珠站在自己的身侧。
“你回来做什么!”怒不可遏,这便是郑和此时的心情。
西亭拧眉,郑和这是在对她吼吗?小暴脾气立即就窜了上来,叉着腰指着郑和道:“别以为你是在为我好,躲起来也许能避过这些食人族人,可是密林有猛兽你知道吗?躲在密林里,我前后受敌,你想过没有?而且,你以为你这是在为我着想,为我做牺牲,那你也得看我乐不乐意接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要想拖延时间,就凭你那几根柴火,你能拖个毛球啊!”
西亭一开口,如机关枪一样,冲着郑和扫射过去。
郑和不予理会,左右瞧了瞧,好在还没有食人族人注意到这边,往一旁推搡着她:“现在柴火也有了,你赶紧走!”
“我不走,我怕狼!”
“那你就不怕他们吃了你?莫废话,快走!”
“我不怕,他们要吃,不是还有你挡着嘛!”
郑和急着让她离开,两人在原地你推我搡,西亭的嗓门又小不下来。根本没有发觉两人的举动已经引起的食人族族长的注意。
死胖子虽然胖,但是能成为食人族的族长,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盯着海滩上两人片刻,他便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噢噢噢”的一阵呼唤,便走过来六个手执竹叉的男性族人。死胖子指着海滩上二人,“低声”吼了一番,那六名族人便转身往海滩走来。
敏锐的郑和立即发现了朝他们走来的食人族神色不同,脚步极其的小心翼翼,眼眸一沉,拉着西亭就往另一侧迈开步子的跑去。
“跑什么!”被郑和拉的踉踉跄跄的西亭一头的雾水。
郑和拉着她越跑越快:“食人族发现我们的动机了!”
身后的六名族人,见两人逃走,先是一愣,随即“噢噢噢”的在原地又叫又跳,似乎在给族人发送消息,呼喊了一阵,便见许多的食人族人手握竹叉猛追在后。
“喂,死太监,你在这里跑什么,往密林里去啊!”郑和的步子跑的急,而且是绕着海滩跑。她想挣脱都挣脱不得,只得边跑边提醒他。
郑和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只是不敢往密林里跑。若是西亭一个人,躲进密林里不动弹,或许食人族查找不到。可是现在是两个人,而且得在密林里奔跑,密林的地形他两一无所知,加上万一再遇到食人族的陷阱,凭现在的他应付不了。
两人逃命跑得急,却远远低估了食人族人的速度。他们是这片密林的主宰,他们的速度比得上丛林里猩猩猴子。
受了伤的郑和以及短腿西亭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也逃不过被食人族捉住的悲剧。
“花擦,这些黑不溜秋的东西都才刚进化吗?速度这么快,都快赶上马了。”被往回捉的西亭还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惹得背脊被一支竹叉戳了下。
已经三顿没舔到一口水,再加上剧烈的逃跑运动,西亭已经累得两腿打飘,大太阳照耀下来,有些刺眼睛,目眩的很。走不了几步就踉跄一下,几乎是被两食人族人拖到死胖子族长面前的。
难得的,死胖子不知道从哪里捣鼓来了一根细绳,上面绑着一片大树叶,不偏不倚的遮在了下垂的大肚子上。
可是!死胖子你知道遮起你的小兄弟,能不能让你的族民也遮起来,这样子在一个女人面前甩来甩去真的好嘛?
你们难道不懂这东西看多了是会长针眼的吗?
可惜两人语言不通,交流甚是麻烦,不然西亭一定会说这条建议。
“噢噢噢!”没等西亭思绪回转,死胖子突然眼露寒光,堪比大腿的胳膊冲着一旁的食人族男人甩了甩。
那黝黑的男人立即点头,往密林里走去。
“喂,死胖子在说什么鸟语?”西亭看着食人族男人消失在密林里,偏头问身旁的郑和。
郑和摇头,眼睛忙着观察自己的四周,又低声嘱咐道:“切莫开口,静观其变。”
这个时候了,还跟她咬文嚼字,真是迂腐。西亭耸了耸鼻尖,索性坐倒在地,紧紧的靠着郑和。
进入密林的食人族男人很快便走了出来,手上突然多了两支小瓷瓶。
郑和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小瓷瓶吸住了,圆瞪着眼睛紧紧的追随着瓷瓶的移动。放在沙子里的手捏了成拳头,这是明朝的瓷瓶!
西亭也瞧见了小瓷瓶,不由得撇了撇嘴,这死胖子要拿瓷瓶做什么用?
小瓷瓶被食人族男人拿到了死胖子的面前,死胖子似乎很高兴。乌龟豆似的小眼睛,发出更闪亮的绿光,如夜间行走的狼。随即,他晶亮的绿光突然朝两人射了过来,眼里是愈加的兴奋,好端端一个胖子,却如同中风一般,带着恶臭的口水,从他嘴角处不住的流淌下来,浑身的肥肉都激动的甩了起来。
“毒药,瓷瓶里装着相思子!”一直盯着瓷瓶瞧的郑和脸色一变,那瓶身上赫然用汉字写着“相思子”!
西亭一听,脑袋里直嗡嗡,毒药?食人族里还有如此高端上档次的东西?
可是……
“相思子是什么毒药?”回想一下,上下五千年,学过的历史,地理,政治等等,都没听过有这种毒药啊?
郑和解释道:“可听过唐朝诗人王维所作‘红豆生南国,此物最相思’的古诗?”
西亭点头,废话,这首唐诗,幼儿园就开始教了好不。
“这古诗中的红豆,又名相思豆,从相思豆中可以提炼出一种毒性极强的红色液体,中毒之人,咽下一滴,便可五脏六腑腐烂而死,极其的痛苦。”
“我靠!”西亭听得是精神一震,乏力目眩的症状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是哪位大能以身试毒,发明了如此不人道的剧毒。
再瞥一眼两眼绿光的死胖子,西亭觉得自己的舌头在打架:“你,你,你的意思是,这,死,死胖子想灌我们相思子?”
郑和神色凝重的轻点头,西亭周身散发着恐惧的气息,内心在哀嚎:如来佛祖,玉皇大帝,王母娘娘,我亲爱的观世音菩萨,七十二路的神仙,王八王景弘,你快点来救我们啊!
这一次,王景弘和怀德一起进入了密林搜救郑和他们,虽然林中的黑烟直插云霄,看着也似乎离得不远,但是他们在密林里就是走不出去。
“这密林甚是奇怪,走来走去,就如同在原地转圈一般。”怀德拿宝剑砍掉两旁碍事的灌木丛,有些愠怒。
武将之人,难免性子急躁一些。王景弘心里也着急,但是关心则乱,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下来,想个办法走出密林,往浓烟处去。
“大人,黑烟没有了!”一名士兵突然报告道。
王景弘吓得猛抬头:“什么!”
果然,方才还袅袅飘起的黑烟,此时连一丝烟头都消失不见了。
怀德王景弘面面相觑,两人眼里皆是不需言说的担忧。黑烟本是唯一的希望,现在黑烟殆尽,又困在这迷宫似的密林,该如何了得?
“汪汪!”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时,被士兵拉走手中的大狗突然冲着密林的一个方向叫唤了起来,并且拽着绳子,朝着那个方向挣脱而去。
怀德看着躁动不安的大狗,问道:“这畜生怎么回事?”
士兵拽紧了手中的绳索,试图就大狗拉回来,摇头回道:“小的不知。”
倒是一旁的王景弘,看的是两眼冒精光,一拍手,喜道:“莫拽莫拽,也许是它发现什么了,咱们跟上去便是!”
怀德一听王景弘的疯言疯语,嗤鼻一笑:“这是找人找疯了,居然想靠一个畜生来寻找,果真是同类相信同类。”
怀德跟在身后自语,声音并不大,也不知道王景弘是不是听见了,有意无意的回头说道:“怀将军为何不走,难道你不相信大狗的嗅觉?”
“大狗嗅觉灵敏,本将军自然相信。”怀德一撇脑袋,抬步跟了上去,走了两步顿了一下,嗬,王景弘这是在拐弯抹角的回骂他哪!
王景弘队伍里的大狗,嗅到的不是其他味道,正是食人族海滩上,郑和帮他们烤的半熟的人肉!
郑和盯着架子上“咝咝”冒油的人肉,眉头深锁。架子下的火堆已经熄灭,此时在请求上前添火是不可能的事情,密林里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再瞧面前的族长,对着两人不住的呲牙咧嘴,以显示他的愤怒。想必是两人的逃跑惹怒了他。
“你说这死胖子其实不知道这是毒药,他是想拿来自己品尝的?”能幻想是好事,但是西亭此时还在幻想着,就是该给她一栗子清醒一下。
郑和抬手抚在胸前,他想了一样救命之物一一宫子尧前几日送给他的药丸,一粒可以解百毒的药丸。
谨慎在看了一眼四周,郑和微微侧身,对西亭低声道:“我两的逃跑已经惹怒了他,想必之前有食人族人被这种毒药毒死过,所以他现在想用在我们的身上,你想办法将他的目光引过去,我拿解药。”
“有解药?”一听郑和身上有解药,西亭两眼珠子立刻大放光彩,木杵捣药似的直点头。朝一旁移动了两步,离郑和有些距离了,这才捡起地上的一个贝壳,冲着喘着粗气的死胖子扔了过去。
贝壳不偏不倚,砸在了死胖子下垂的胸口。公然的袭击,引得死胖子两旁执叉的食人族男人怒目相对,猴子似的呲着牙指向她。
西亭吓得脖子一缩,郑和趁此时机,放在怀里的左手迅速的一掏,将药丸放进了口中。
“喂喂喂!”西亭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郑和,见他居然将手中药丸自己吞了下去,怒圆眼睛移回到他身旁,咬牙道,“你怎么能这么自私,把药自己吞……唔!”
话未尽,却只见郑和左手一勾,动作迅猛而又准确无误的勾过了西亭的脖子,两唇相贴,西亭还卡在口中的话被郑和悉数吞了下去。
一粒带着浓浓中药气息的苦药丸顺势滚进了西亭的口中。只一秒,西亭便明白了郑和在做什么,解百毒的药她也有,只不过被她藏在了舱房内。宫子尧说过,这药稀缺的很,每人只给了一粒,郑和此时将它全喂给了自己,那他怎么办?
西亭惊恐的要挣脱,郑和虽然受伤,但是控制一个无武力的女人还是不在话下的。左手紧紧的按住西亭的后脑勺,薄凉的唇瓣紧紧的贴合在西亭的唇上吸允,轻咬。就是不让其张开唇瓣。
有多久没有尝过她诱惑的唇?有多久没有大胆的亲吻她?郑和舍不得放开,也许,这将会是最后一次吻她。心中思绪激烈,落在西亭唇上的吻就愈加的猛烈。
这一吻,时间在此静止,周围的一切退散,天地之间,只剩下相拥在一起的二人。
郑和的攻势激烈,西亭又挣脱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药丸在口中消失殆尽,混着唾液化成苦涩滑进喉咙。
吻深一寸,晶莹的泪水就多掉落一颗,顺着西亭的脸颊,滑进两人相贴的吻中,游进郑和的口中。
“怎么哭了?”郑和急忙离开唇瓣,擦拭着西亭脸上的泪痕,一无既往的手足无措。
西亭伸手打在郑和的胸膛:“死太监,你想憋死我吗?你傻啊,一颗药都给我了,你怎么办?”
郑和轻轻一笑,作势捏了捏她的双颊,道:“那么你就替我打头阵,先喝下毒药,让我多活一会儿。”
这是个极冷的笑话,西亭笑不起来,眼泪却是越涌越多。
似乎从穿越到明朝,她就不停地闯祸,是郑和跟在她后面,替她摆平一切。遇到海上地震时,是他不顾危险,抱着自己脱离了危险;被皇上下令入狱时,是他连夜上京,求皇上求姚广孝救下了她的小命;救驾被方敬刺伤手臂,是他一直陪在床边照顾着她;甚至在她痛经之时,也是死太监不顾男女之别,替她清洗沾了大姨妈的亵裤和床单。
以往的一幕一幕,此时清晰的放映在脑海里,似乎从最初,她就极其的信任郑和,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死太监在,她就很安心。
当初遇到海啸穿越,若不是落在郑和的船上,恐怕自己早已第二次殒命。这第二次是生命是郑和给她的,她不能让郑和拼上自己的性命,再给予她第三次生命!
她誓死也要护卫死太监!
“好,我替你挡药。”西亭笑着点头,擦拭掉脸上的泪水,身体稍稍挡在了郑和的身前。
郑和看着西亭的小动作,并不出手阻止,任由她去。如果,这样能让她心里好受一点,他不想去阻拦。他将药留给她,便是希望她能活下去,怎么可能真的舍得让她替自己挡药?
如同在看最珍贵的珍宝一般,郑和的目光汇聚在西亭的身上,从发丝往下看,不肯错过她一点点的容貌,他要把西亭的音容相貌铭记在心中,下辈子再来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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