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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酒过三巡,杜才人却忽然发难,冷笑道:“恭喜德妃姐姐,姐姐这一有了孩子,怕是指日就有入主寿成殿了吧!”
刘娥怔了一怔,淡淡地道:“杜家妹妹喝多了。”
杨婕妤忙上前笑道:“这杜妹妹喝不得酒,都是我不好,多灌了她几杯!”说着忙去拉她道:“来来来,咱们到外头喝杯醒酒茶去。”
杜才人一把推开她:“我就知道每每都有你出来挡风。德妃姐姐得宠,独宠专房,我们也认了,不敢有什么话。倘若真是生了皇子,封皇后我也无话可说。若是拿这种偷天换日的手段来,谁能心服?咱们又不是不能生,只是等不来官家的雨露恩泽罢了!”说到伤心处不禁泪下,指着戴贵人、曹美人、沈才人等道:“倘若官家肯把在嘉庆殿的时间放一半在咱们任何一宫里,哪怕是十个八个皇子,早就有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偷偷摸摸的!”
吓得戴贵人等忙上前哄道:“杜才人你真是喝多了,又扯德妃姐姐又扯上杨姐姐的,如今又扯上我们来!”
杜才人冷笑一声,一个个地指过来:“难道说你心里头就不叫屈、不生恨!戴贵人,打先皇后去了之后,官家连你是圆是扁都忘记了吧?曹姐姐,咱们和德妃姐姐三个一起进的宫,我心里的屈,你难道就不是同我一样吗?沈才人,你是何等的门第,又先皇后的遗荐,满朝大臣的作保,进宫时谁不以为你是未来皇后的,如今呢,人家玩个偷天换日就把你搁冷宫里了。我们这辈子活够了,你才十几岁,你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杨婕妤,在座的资历数你最久,如今呢,你就靠着奉承别人……”
“啪!”地一声,真宗听不下去了,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掷在地下,发出一声脆响。声音虽然不大,却吓得众人立刻静下来,刘娥忙跪了下去,其他妃嫔见状,也忙跟着跪了一地!独有杜才人昂着脖子仍立在那里。
真宗脸色铁青,道:“杜才人行为悖乱,着立刻回宫,闭门思过,听候处置!”
周怀政忙上前来拉走了杜才人,杜才人厉声道:“狗奴才,你也敢来动我?”吓得周怀政不敢动手,这边又愤愤地指着曹戴沈等三人道:“你、你们,个个都是胆小鬼,早先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今日却都作了缩头乌龟!”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真宗眼神凌厉地扫过三人:“你们莫不是都就有预谋了!”
吓得曹戴沈三人忙道:“我们并不知情!”
刘娥跪前一步,道:“官家,臣妾想她们一定不知情,官家且消消气吧!”
真宗叹了一口气,挥手道:“算了,今日就这么散了吧!”
刘娥一急,站了起来,走到真宗身边,附耳低声劝说,但见真宗脸色先是不悦,刘娥又劝说了一会儿,才见他脸色缓过来了,勉强道:“好,就依你所言,”这边对众嫔妃道:“今日是皇儿满月,不必为一个不懂事的坏了兴致,你们都起来吧,酒宴继续!”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内侍们忙轻手轻脚地上来撤去所有的菜肴,撤去杜才人的席位,重新布置了酒宴再送上来。
酒宴中虽然开始气氛仍然僵强,却是刘娥与杨婕妤、戴贵人等忙说说笑笑,打岔过去。过得一会儿,真宗的脸色也渐渐松下来,刘娥忙叫乳娘重新抱出孩子,才又把真宗哄得笑了一下,这才雨过天青。
酒宴散去,诸妃嫔皆得了厚厚的赏赐,心知肚明,却是一句话也不敢交谈,各自散去。
次日真宗的旨意下来:“朕于祥符元年下旨,自即日起除命服外,不得服饰销金及以金银为箔之制。后宫杜氏,违禁擅用金银之服,大不敬,着即日起出家洞真宫为道。”
杜才人家世显赫,她是昭宪皇太后的侄女,昭宪太后是太祖、太宗的生母,于辈份中说起来,亦算得真宗的表姑母,因此也只有她才敢酒宴前直犯龙颜。那一日她与戴贵人、曹美人、沈才人说起刘德妃生子蹊跷,众人便合计在酒宴上一齐逼问个真相出来,也好大闹一场,不料事到临头,个个退缩,倒将她逼到无可退路。直到真宗大怒,她冲回宫中冷静下来便已后悔,只恨那三人毫无义气,但将她逼作了出头椽子。只是恃着真宗向来仁厚,想来亦不过是降级罚俸受责骂罢了。谁知道一道旨意下来,竟是从此终身断送,却犹如晴天霹雳,后悔不及,只得哭了一场,前去洞真宫出家为道了。
后宫诸人,从此闭口不敢再谈及此事,亦各自严密管束自己宫中之人,深恐带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