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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我,你从何处得来此镯子?又如何得知它乃莲心镯?谁告知于你此名字?灵犀草的别名,你又从何处得知?本王所有的疑问,你已是知晓,勿需本王再一件件举列出来。”小王爷终是正色地问道。
一个个接而不暇的问句,只压得若隐喘不过气儿来,亦是拨动着他内心深处探寻许久的梦中忆往。
“若是告知于你,你便放了我走?”问是这般问,可这心里头却在打鼓。
若是告知一事儿,必会挖出另一事儿。一事儿套出一事儿,直至挖掘出自个儿全部的来历与作为。
其他的倒还好说,可若是让眼前这来自皇家的主儿知晓了她逃秀的事儿,又当如何?会放了她去?哼,只怕到时候会死得更快!
就在若隐抓心挠肝的千思万虑之时,某人却如是道:“若是全部告知于本王,本王......亦不会放于你离去。”
“你......”若隐气结语塞。
“你告知亦或是不告知本王真相,此乃一事。本王要不要你,又为另一事。两者无关。”语声儿淡若流水,却波含笃定。
“王爷您乃皇家权贵,却随意置一身份不明之女子于您身侧,于理于法皆不合!据大华律例,如您此等身份之皇家宗室,便是侍妾,亦要明细身份来历。正如您所说,小女子本身来历不明,若您执意纳我于您身侧,岂不会被诟病?小女子身份卑微,无甚所谓。可若是王爷您因为一来历不明之女子罔顾宗室律法,招致谏官弹劾,那合该是您自个儿的不是了去!”
话音落毕,景毓眉梢一挑,伸手抬起眼前女子的下巴,笑意浓浓,意味深长道:“未曾想到,你不止是厨艺了得,熟识古琴,亦熟读律例,本王倒是对你更有兴趣了去......”
闻言,若隐猛然一惊,大呼不妙,暗道坏事了去!这般一来,便泄露了底细!
书物,尤为律例等,非小家平民女子可读之物。自个儿这么一得瑟对律法的熟识,岂不是......这家伙绝非可糊弄之辈!
若隐惶惶不安,某人倒似是未有纠结于此,只话锋一转,幽沉的眸光凝聚于她那隐隐不安的双目中,一字一顿,悠悠而道:“在这大华,本王做的任何事,又有何人敢于诟病?即便娶一来历不明之女子为正妃,又有何人敢挑本王之理儿!本王,即为这理法!你可明白?”
“噗......”若隐怒极反笑:“那您岂非那无法无天的纨绔之辈,哈哈哈!”
“很好笑?”景毓微微蹙眉。
“......”
“愿不愿告知本王想知晓之事,你且作考虑。横竖,本王有一辈子的时辰可慢慢候着!”景毓无甚所谓道。
“您姑且慢慢候着罢!若是不放于本姑娘出去,您便休想知道一个真相!本姑娘无可奉告,且瞧瞧咱......”
语音未落,若隐忽地捂腹,冷汗从颊边直滴而下,面色煞白,想必方才一阵情绪波动之下,又是引来腹痛。
此刻只得一手撑着榻,一手捂腹,忍着痛缓缓躺下。
不曾想,某人一把掀起锦褥,坐了进去。
若隐未有来得及反应,只觉一温热的手掌在她的腹部细细柔柔地轻摩。
若隐大惊,羞红了面儿,正要推开,谁知这身子被某人拥搂在怀中,紧紧实实,让她挣脱不开。
“你......这是作啥......你放开......”
某人未有理会,只于她耳边低吟道:“我说过,我的女人,无论何时,我自会护她于周全。”
“谁是你的女人!你莫总将这混话儿挂于嘴边儿!”若隐语含嗔怒,同时试图挣扎出这怀抱,却是颇有吃力。
因这身子已是无力反抗,愈是扭动,愈加痛楚,最终只得渐渐消停,被动地承接这让她羞怯又无奈的揉摩。
恰如馆医所言,约摸一刻钟时辰了后,腹痛果真有所缓解。
若隐略为松出一口气儿,蹙着眉,有气无力地细细软软道:“好了好了,不痛了,你莫要再这样了......”
可这温厚的怀抱,让她有股莫名的心安与安全感,加之先前的疲累,竟清清浅浅地入了梦去......
梦里并不踏实。
从逃家至逃亡一路历经的风雨,从孩童时与娘亲的欢颜时光,至娘亲逝后的惊忧不堪,点点滴滴,正化作整团黑烟散乱又闪着雷鸣的乌云,朝她飞扑而来。
她拼了全力地向前奔逃,可腿脚无力,又喊叫不出。
正当她失措无助慌恐不安时,一双手伸了过来,将她轻接入怀。
手掌细腻地抚着她的双颊额首,拂过发丝,柔情温然,蜜意黏黏,让她顿时卸下所有的压抑与惊怕,不再惶然。
此刻半梦半醒的朦胧之中,隐约觉着,那个温热的手掌,似乎在她的面颊与发丝中,依旧地来回轻抚。
她的心底深处,有一股恬然静和的心绪,正渐渐悠悠而发,推促她再而沉沉入睡了去,不再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