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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国起抿了一小口酒,摇头晃脑的说:“你要拉的下脸来我要有个主意,我这地里的菜吃不完,队里还有一片野栀子花,你真想赚钱自己摘了拿去卖。”
范杰蹬着两大眼睛,“自己摘了自己卖?”
他说着突然想起空间里的土地,那么一大片地空着也没用处,而且附近有一潭水,流动的范围不大,可要是能从外面引水进去再种些花草蔬菜,至少自己日后从家里独立了出去也不愁没饭吃。
“做事得用心,你用了心,啥事都能干成。”
范杰低下头,前世叔叔也是这样说,只是那时候他一心想着老娘把他赶回来,就是为了给哥哥腾地方的小事,根本没听叔叔说什么,自哀自怨地了过了一个暑假。
两人吃了中饭,范国起要去摘香瓜,范杰趁着叔叔出门,将铁锹、水桶扔进空间里,他准备去山上看看。
山林子里没有外面那些热,知了吵闹个不停,令人心烦,树叶子蔫儿吧唧地垂着,范杰顺着村子里的那条小溪道向上爬。
山涧中溪流平缓,乱石林立,光滑的鹅卵石泛着光,清澈见底的溪水波光粼粼,小鱼儿悠闲地游走。
范杰见四下无人,挖了鹅卵石运进空间砌出水道,将潭水引入地里,又挖了一口小池塘,准备抓些鱼养在里面。
从外面运了溪水进来,灌溉一小片土地。空间里的土地不大,但也不小,一天根本浇灌不了,还有那些山脉,这都不是一天能干完的事。
最主要的是范杰不知道这空间能不能种出什么东西来。他不知道结果如何,只能用心去做,他总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重蹈覆辙吧。
做完这些事,范杰觉着天色不早,下了山。
河边有人在捕鱼,范杰也动了心思,去叔叔家拿了渔网。
小时候叔叔就告诉他隔壁家的一个孩子仗着水性好,一猛子扎下去就再没起来过。
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范杰明白这个道理,他水性不好,只会狗刨根本不敢往深水处走,就站在浅水区,支起了渔网架子。
热风火辣辣的,扑鼻而来的水腥味,范杰感觉舒坦,他还活着,真好。
一小会功夫,范杰捕了十几条鱼,其中还有不少的鲫鱼,范杰想着那空间里还有水源,悄悄的拎着鱼篓走到树林里的隐蔽处进了空间,挑了几条小鲫鱼扔进池塘里。
剩下的那些肥美的鲫鱼自然成了叔侄两的晚餐。
范杰会做饭,那是打小被老娘锻炼出来的,老娘李秀珍不会做饭,水煮盐焖熟了吃不死人就行。父亲范胜利因为工作关系长期不在家,这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两小子身上了。大哥是什么都不做的,每天中午饭也没钱给他们两个在外面吃,这任务就落在范杰身上了。
范杰唯一能比得过哥哥的只怕就这做菜的手艺了。
瘦小的鱼用花椒盐腌了,过油炸的焦黄,香脆可口,麻辣带着一点点甜味。
大鱼用生姜填了肚子,用豆瓣酱烧了,醇香鲜美。
炸了油炸花生,拌了皮蛋豆腐,刚做好饭,叔叔回来了,叔侄两个洗干净手坐在桌边吃着。
叔叔喜欢喝两杯,家里没钱买好酒,就在湾子口处的小杂货店买散酒,一块钱一斤的粮食酒,在那一世也因为这个酒过早的得了肝病去世,叔叔去世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范杰刚刚大一,还没能实现小时候誓言,给叔叔买上一瓶五粮液。
范杰想起这些事,鼻子发酸,按着前世的推算,叔叔也就活这么一两年了,他拉住了叔叔的胳膊,“叔,少喝一点。”
范国起到不介意,只是乐:“我这辈子就好这口酒了,要我戒了啊,就是要我的命!”
在范杰的记忆里,叔叔长得英俊,活得自在潇洒,据说年轻时处过几个对象,各个都漂亮,其中还有一两个家世颇好的,但最后没能成。
李秀珍说这位小叔子是咎由自取,叔叔去世后硬是占了叔叔的房子,那是范家爷爷留下的一点家业,最后范胜利也没落到什么,离婚前卖了老家的房子和地,离婚后全被李秀珍拿走了。
李秀珍和范胜利离婚是在范胜利成为厂子技术部门负责人后,范胜利是大专生,主要负责工程项目图纸审核与建设,手里有了钱,心思也花花起来,被李秀珍抓到了把柄,两人离了。
李秀珍带着引以为傲的大儿子走了,留下仍在念大学的范杰这个累赘,潇洒得过上她眼红的富贵日子。
范杰一直都觉着离了也好,反正那两人一个是炸药,一个是地雷,要么几个月不见面,见面了不是吵就是打,总之没个安宁,从小打到大,每次打完了,李秀珍就冲着年幼的范杰撒气,说什么要不是为了你,我早就走了,你个拖累。
慢慢地范杰长大了,李秀珍也不敢打了,只是常常说你就是个饭桶,除了吃的比你哥多,你还能做什么,我倒了血霉,当初就不该听你外婆的,那个死老婆子害人,要不是你,我早就离婚了,房子也分了,什么都捞着了!
什么也没捞着。范杰苦笑着,心里发苦,到最后什么也没捞着的是他和爸爸。不,爸爸至少比他强,跟李秀珍离婚后又找了个年轻的,只比范杰大六岁,等范杰有了工作后,范国起便彻底的从他的生活中消失,带着那小女人去了外地,再也没了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