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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提在手中扔回车上时,她整个人如一口破皮囊一般,空洞地发出一声闷响,如今就算手未被捆着,也是不能动一动了,她觉得浑身像被火烤着一般,火辣辣地生疼。
这回马车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几分,赶车的老青一手扬鞭,对着车内喊道:“上头说过,这小丫头周围怕是还有人跟着保护,只有尽快到了别院才算万无一失。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连个人都看不住,还嫌我……”
他的话嘎然而止,随即马车斜刺里朝路边直直撞去,驾车的两匹河套马被缰绳带得窜进树林,一左一右从一棵大树旁奔过,车厢便直直撞在树上。
车子差点被撞散了架,里面的两人却也是经验老道的,意外忽起已知不妙,白脸那人一把抓起地上的巧薇挡在身前,待车停住,挪动身子谨慎地下了车。
车外空无一人,只有两匹马奋力嘶鸣,车前的老青胸口被血浸染了一大片,早已毙命。
一声极轻的机括弹起的声音传来,白脸汉子眼中一缩,回过头时,跟在他身后下来的那人颈间已中了一箭。
白脸汉子速度奇快,背抵在树上,将巧薇的身子严严实实地挡在了身前,手中已多了把匕首,横在巧薇颈上,大叫道:“你再动一下,我就一刀宰了她。”
他头来回转着四处打量,脸上满是惊惧,身子拼命往下缩,奈何巧薇身量矮小,哪里能挡得他周全。
林间传来“喳喳”的脚步踏在落叶上的声响,听雨脸色苍白,一手握弩走了出来。
巧薇一眼瞧见他,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原来他听见了。
“放了她,我让你走。”听雨声音冰冷,尾音却带上了微不可查的颤抖,说着话,将手中的弩远远抛开,扬起的手中闪过极小的一点寒芒,正是他惯用的铁蒺藜。
若照往常,他是极有自信能在刀划开巧薇脖子之际,将蒺藜钉上那人的头颅的,可此时他犹豫了。
眼前的巧薇满脸是血,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直望着自己。那双眼里,有惊惧、惶乱,还有极大的喜悦。
白脸汉子见他丢了弩,心中大喜,拖着巧薇挪到马边,一把将她推开,手中匕首挥动砍断带车的缰绳,翻身上马奔逃。
听雨手中的蒺藜没有射出,在巧薇倒地的一瞬,他想也不想,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抱住,没有抬头向逃了的人看上一眼,心里已经害怕到了极点。
怕,从未这么怕过。
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他从未觉得过害怕,常年隐于暗处,不苛言笑的他根本不知恐惧为何物,一颗心如寒冰中的铁石,坚硬,冰冷,毫无知觉。
在循声奔来的路上,和刚才那人将闪着寒芒的匕首横在她颈间的时候,他觉得害怕得浑身发抖,只要她还活着,听雨想道,“我就放过那人的性命,只要她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