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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用担心,泾州刺史邓衍与我很熟,我去找他再要一张。”
“公主连邓衍都没见过,何时与他相熟了?”明安奇道。
“我与他在宫里的妹妹邓婕妤很熟,与他的好友叶冉很熟,自然也就与他相熟了。”
两人被璃雅的胡扯弄的哭笑不得,明安说道:“但是邓衍本人并不认识公主,况且我怎么没觉得公主在宫里时与邓婕妤熟呢?”
璃雅戳戳明安额头:“你在宫里也两年了,何时听说过邓婕妤与别人有过半点往来的?我能时常去她的紫薇殿转转,对她来说已经与别人不同了。”
这点理由当然说服不了明安与荆武,璃雅不得已沉下脸佯装恼怒:“我说的话你们还听不听!”
“可是公主……”明安还想说什么,被璃雅打断:“就这么决定了,明安快去车里换衣服,你们俩今天出关找个地方住下来,一路上给我留好标记,我很快与你们会合。”
明安无法,只得按照璃雅吩咐换回女装。看着二人出了城,璃雅才转身慢慢走向城内,思索着出城之法。
她与邓婕妤虽也算不上很熟,但确实比宫里其他人近一些。邓衍与叶冉也是生死之交,曾听邓婕妤与叶冉说过,邓衍勇武干练,重情重义,草莽出身的他既瞧不上科考出仕的儒生,也不屑与高门贵族为伍,不论朝堂上风水如何转,始终没有一个入得了他的眼,也数次拒绝进京加爵,只喜欢边关战场的悲情磅礴,雄浑壮丽。
数十年前,叶冉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由于门第关系,刚入军便与一路浴血打拼上来的邓衍同为六品偏将,在大将军韩石麾下镇守西锤。起初邓衍很是不服,处处与小他近十岁的叶冉做对,直到一次与西蕃交战时,邓衍与叶冉分头袭击对方两处营地,不料中了对方之计,邓衍遭到伏击,由于敌方人马被邓衍牵制住,叶冉如果按照原定路线再进军一日便可奇袭对方主帅,但那时再回头赶去救邓衍肯定来不及。有人劝叶冉先不用管邓衍,只要继续前进,便可立下他从军来的最大战功,堵住那些腹诽他的各种言论。但叶冉毫不犹豫的掉头前往邓衍被围的山谷,救下已剩不到二成的邓衍残部。由于叶冉感情用事错失良机,被连降三级并受杖责,却也因此扭转了邓衍对他的态度,此后十年,两人即便不再并肩作战,依然如同兄弟一般,叶冉也始终是高门望族中唯一与邓衍结交之人。
但是璃雅不打算再提叶冉,逃出京城被李谦追上时利用叶冉之名已使她愧疚了一路,邓衍应当比李谦容易对付,还是另想他法好些。
路过一家棺材铺,璃雅计上心来,买了个用来盛殓骨灰的灰陶谷仓罐,装了半罐木灰,雇了辆马车往泾州府衙而去。
衙役看她抱着一坛骨灰找邓将军甚觉晦气,纷纷把她往外赶,璃雅一气之下动起了手,教训了其中两个看着最不顺眼的,正好一个武将装束的粗犷汉子从衙内出来,看到此景出声问道:“何事喧闹?”
“李将军你来看看,这娘们抱个谷仓罐来找邓大人,又不说她是谁,咱们不放,她就动手打人!”
璃雅听到“李将军”,上下打量这位肤色黝黑,豹头环眼的八尺大汉,心中一动:“敢问将军大名?”
“在下李煊义。”
果然是他。璃雅喜道:“可是靖远侯府的李二哥?”
李煊义出自靖远侯府人所皆知,当下只应一声并不奇怪,反问璃雅:“不知姑娘是谁?”
“我叫明安,是宣和公主的陪嫁丫头。”
“宣和公主?你是说宫里的璃娘娘?”一位方脸阔口的壮汉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突然出声问道。
李煊义向来人抱拳见礼,璃雅上下打量他一眼:“阁下就是邓将军?”
邓衍点点头,扫了眼璃雅腰间玉带,目光又回到她面上:“你说的可是璃娘娘?”
“对,就是她。二位将军可听过,上个月十五,我们家公主在宫中被烧死一事?”说道这里,璃雅脸上故意露出悲愤之色。
“本官前几日刚听到这个消息,据说在京城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你既然是她的陪嫁丫头,怎么这会出现在这里?”
“我们家公主死前一直被关在竹苑,我偷偷见过她几次,知道她已在京城伤透了心,余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重新回到草原。公主出事后,我把公主的骨灰偷了出来,准备带回草原安葬,又因从宫里逃出,通关过所文书是没法办了,想起公主生前与邓婕妤、靖远侯都交好,因此斗胆来此一试,还望二位将军看在邓娘娘与侯爷的份上通融一下,放明安出城。”
李煊义看着邓衍:“这位明安姑娘说的似乎不假,大人以为如何?”
邓衍想着方才进来前衙役说她身怀武艺,心中疑虑,面上冷笑一声,也不搭话,直接提刀砍去。
李煊义要阻止已是不及,璃雅情急之下拽出腰间玉带中的软剑迎上,只见邓衍的刀硬生生顿在半空,盯着璃雅手中软剑出神。
李煊义察觉出不对劲,上前看去,脸色也是一变:“这把剑你从何而来?”
璃雅看两人神色,知道他们二人定是认识这把软剑,心下谓叹,终究还是要再提叶冉出来。
“这是叶将军送给我们公主的,据说是西蕃之物。”说完将玉带与剑一同递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