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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珠死死地咬着嘴唇,只怕一开口先把自己给熏晕了过去。
萧让同情地轻叹一声,略带怜惜地道:“唉,杜仲已经全部都招了,你又何必苦苦死撑呢。”
奉珠出身苗部,这几年跟在宋楚茹身边多半只执行命令,所以心思并不复杂。在她的观念里,答应别人的事是定然要诚恳守信的,对于杜仲的背叛倒戈,她很自然地显现出震惊且唾弃的神色。
不过杜仲跟宋楚茹的单独接触的多,究竟他知道多少事,招供了多少,奉珠完全不能肯定,只觉得汉人男子没气节靠不住,心灰意冷之下颓然道:“……奴婢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她一开口,浓重的异味呼啸而来,沉稳淡定如萧让也忍不住后退一步。奉珠的脸瞬间红到脖颈,伸手捂住嘴,悲愤地几欲一头撞死。
萧让忍住以手扇风的动作,皱了皱眉,心道大牢里这帮人也太不像话了,这要是犯人多了,养心殿还能待人么!
微微紧了紧鼻子,他沉吟片刻,道:“若你能把知道的说出来,朕可以帮你做你未能未完成之事。”
奉珠震惊的瞪眼,掩口瓮声道:“你们汉人男子惯会说话不算,横竖一死,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也说了横竖是一死。若你信了,你就死得其所得偿所愿;若你不信,不过皇宫多添副无名白骨。”他也可也不可地耸了耸肩,很是无所谓的样子。
奉珠垂头想了想,但那毕竟是他的皇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你不会骗我吧?”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
“好吧,即使是为了你白白屈死的孩子,也请你说话算话,不要诳我。”
萧让坐直身子,将交叠的长腿换了下位置,双手交握置于膝头,朝她微微一笑:“好。那么现在你先告诉朕,你是否会巫蛊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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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翘首以盼等着皇帝派人来审问自己,伸的脖子长了也未见半个人影,天牢地广人稀,看守狱卒又蛮横不讲道理,多说一句话抬手便打,几日下来头被敲的都大了一圈。这对于话痨成性的杜太医来说简直比酷刑还折磨令人难以忍受。
受了这么大的苦,心中不禁对后宫的众妃子们隐隐怨怼:明知道本太医财迷势利,你们一个个的干吗老用这些个东西来诱惑我!现在好了,有命赚,不晓得还有没有命花了!
所以萧让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时,杜仲简直如见亲人一般,竹筒倒豆子一般事无巨细地从头到尾讲述一遍,怀着对后宫引他犯罪的女性的巨大怨念,在讲述中不时穿插自我观点加以详细说明,比如:
“宋昭仪娘娘大概是没把握能生下腹中的孩儿,所以才出此下策,要说在宫中想要诞下一个胎儿真心不容易,要躲得过暗算,防得住计谋,斗的过姐妹,打的赢刺客。不仅是脑力活,更是体力活。宋昭仪未必不想要这个孩子,只是时间太漫长,道路太险恶。臣对她甚是同情,若她能多信任臣一些,早些让臣诊脉,也许铅毒未必不能化解……”
萧让好看的眉毛忍耐地向上挑了挑。
“之前昭仪有孕命臣看护,皇后娘娘都把臣叫过去问十几次了,对此胎比宋昭仪自己都紧张在乎。她下铅粉这事微臣并不知道,不过就算真做了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我朝规矩是立皇长子为太子。不过微臣认为此事并非是皇后娘娘所为,因为这些东西太容易被查出,于情于理说不通。她若要下手,该会选择其它更稳妥的方法。”
杜仲的大脑被牢狱之灾刺激的非常规化运作,居然当着皇帝的面夸夸其谈用什么方法整死他的孩子更稳妥。
萧让危险地眯了眯眼睛。
杜仲叹了口气,“臣最不明白的是唐昭仪,明明臣已经跟她说明过宋昭仪腹中胎儿有异,大抵是无法健康诞下,她明明知道,为何要以身犯险去赴约,这不是明摆着往圈套里跳么……”
他话未说完,只听见‘哐当’一声响,向来斯文慵懒的俊美男子突然暴起,龙脚一抬踢翻了一旁的木椅。
在杜仲目瞪口呆的注视下,萧让轻轻扯唇,笑的温柔无害,“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困的不行了,留言我明天再回复,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