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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常念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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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离开的那个夜晚,星星是真亮啊······

火化完小姐的尸体装进小罐里,无心按照小姐的吩咐将小罐埋在了萧沐将军旁边,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只身前去,花了三天,之后我简单做了一下安排,就和黑诀回到了黑家,只是我没想到国师也跟来了。我们走的那一天,凤将军没有来····

这世上的事,大多都难得圆满。

之后国师在黑诀的帮助下,去了独孤家,从一个普通的门客到独孤家的人人敬称的先生,他花了三年时间,我也安心了。

再说我,一边处理黑家内宅事务,一边安置小姐留下的产业,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哦,差点忘了,小姐离世前还是心软了,想要放过严明德和柳明月,所以在他俩游街示众后午时抄斩的前一天晚上,我去见了他们,告诉了他们这件事,但在他们嘴角好没来得及上扬的时候,我又接着说,说这话的人是小姐,而我要做的就是送你们去陪他们。至于静慧寺,我也没有听小姐的,小姐心善,可以放过那个间接害她残废的人我却不行····其实,我做这些,也只是希望小姐泉下有知,入我梦来哪怕是教训我一顿也好···真是怀念啊···

大概是五年之后,凌夜的皇后换了个人,又过了五年,当朝皇帝也退位游历了,凤将军卸甲归田,偶尔我还能收到她送来的瓜果,这日子··一天比一天平静,让人不自觉酥了骨头。

只是午夜梦回,我总还是会想起小姐,想起小姐带着我和常思常忆三人在深山烤肉,在大漠纵马,在小巷吃饼的画面··那些日子,即便如今回想起来也是熠熠生辉的存在。可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也只有我一人记得了。

大概又过了两年,太上皇也就是帝凌夜回来了,发布了一道旨意,要求节制医学,意在让民间也好,野史也罢,都找不到小姐的身影,我没有阻止,也默许他的所有行为,包括摧毁云村,将医药世家一部分编入朝廷。

只有让小姐的身影彻底消失,后世就不可能编造小姐,帝凌夜此招,直接斩断了小姐后世的名声。我心里清楚,小姐若知道这些,一定会阻止帝凌夜,可她已经不在了,她没办法阻止了。

小姐,常念想你了。

之后便是我最为后悔的一段记忆。

黑诀迫于族中长辈压力,纳了一个小妾进门。我生育那次走了一趟鬼门关,黑诀怕了,不忍让我再怀孕。而按照族中家规,家主至少得有两个子嗣,我只生了一个掌上明珠,正常人都知道的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族中长辈催啊催,一开始黑诀也想从族中选一个过继到自己名下,后来他却也松了口,我并不同意,可他只是说小妾不会动摇我的地位的便不顾我的反对迎了小妾进门。

十几载的夫妻,最后到底是这般了。

之后他来请过罪,再次道明他对我的心思,宣扬只要小妾生下孩子后他就将这个小妾赶出去。

他怎么变成了这般模样?

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却为了堵族中长辈之口将一个无辜之人拉进来,到头暗讽我只在乎家族地位。那一刻,黑诀真的好陌生。虽然事后那小妾所为显示她是个有野心的女子,但这不是黑诀这般做的理由,而他甚至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给了我一巴掌,我真的忍不了了,当天便离开了!

而没过一个月,黑诀就暴毙了。

那一刻,我有了一些眉目,事后也得到了印证,黑诀早年的亏空虽常年养着但还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他知道我的脾气,知道我曾在洞房里许下的同生共死并非笑话,不想我郁郁寡欢地等着女儿长大后再来陪他,所以他选择了污化自己的形象,逼我离开这种方式···他果然懂我!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些发现,仔细想想其实不难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譬如黑诀越发懒散困觉,譬如公公婆婆当时对小妾进门的态度···

是我错了,是我没能相信黑诀。

黑诀,等我。

“最后一位灵体也收容完毕,你的预想可以实施了,太启。”

“你再帮我想想可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白术,这是她的最后一世了,我希望她这一世能圆满些。”

“已经足够圆满了。太启,过犹不及你应该懂。”

“是啊,那我去了,剩下的就有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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