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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晓一只手前臂撑着书案,半侧着身子对下面刘畅问道:“刘畅,你可知罪?”
“大人,冤枉啊!小的冤枉啊!”那刘畅嘴里的包布已被取出,又见自己的外甥站在一旁,胸内一直哆嗦着心才多少放了些下来,此刻听到封晓问话,便大声喊起了冤枉。
“冤枉,好,我且问你,上月二十三日京东路佐司堂官赵舒可是到你的大营送过补给?”
“上个月二十三日……好像是……”刘畅斜着眼睛抬头看了自己的外甥马晋一眼,嘴里含糊的答道,还没等得到马晋的指示,“啪”的一声大响惊得他赶忙低下了头。
手里拿着惊堂木的封晓,看了看跪着的刘畅,又看了看站着的马晋,嘿嘿一笑,继续说道:“想来你也不会忘记,我再问你,整个大营现有多少人?”
“这个……这个……小的得回去查了册子才能回大人的话。”刘畅再也不敢抬头,只能继续低着头含糊应答。
“放屁,你个作训大营管带居然不知自己所管大营人数?好,我来报给你听,你下属教练队教练二十四人,今日轮休三人,实岗二十一人。教导队军卫一百三十六人,现有七人轮休,十一人外执,实岗一百一十八人。政训队文书杂役一十八人,轮休两人,实岗一十六人。学员队学员八十九人,四人请假未归,实岗八十五人。加上你这个管带,两个管带副官,下面四个组的四个游击,四个游击副官,这十一个人有三个今日轮休,所以实岗八人。一共二百七十八人,实岗二百四十八人。我说的可对?”每日作训大营都需要早晚点名,每次点名的人数都需报入锦衣卫衙门备案留档,因此封晓能一口气报出了锦衣卫作训大营的人数,其实一点都不奇怪。
“是!是!大人好记性,就是二百四十八人。”虽说封晓报出了人数不奇怪,但还是惊得刘畅汗如雨下,因为说难听点,自己这个直属长官居然不如顶头上司清楚自己的大营,说出去这真是一桩大罪过了。
“好,你也说现在实岗二百四十八人,那我们等着好了。”说完便不再理会跪着的刘畅和站着的马晋,自拿起桌上的一卷案宗看了起来。
等了不多时,留在后头的褚青山回来了,进了大堂,径直走到封晓旁边,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自怀里掏出一张纸放于封晓跟前的书案上。
封晓看了看褚青山带回来的纸,嘴角一挑,问跪着的刘畅道:“你刚才也说了你们大营现在实岗二百四十八人,为什么我的护卫刚刚点名只有一百一十三人呢?说!”封晓说着说着音量渐大,最后一个说字已经是厉声喝出了。
这最后一个说字自封晓嘴中吐出,仿若一道炸雷炸响在了刘畅耳边,吓得他一哆嗦就瘫软在了大堂上,只是一个劲的打摆子,嘴里一个字都讲不出来了。
封晓的一个说字,不仅仅是听在刘畅的耳边仿若炸雷,在场的所有人都觉的那就是一道炸雷,连堂外树上的知了都停了嘶鸣。就是封晓自己都吓了一跳,还好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有些疑惑而已。这时突然一阵大风吹入堂内,将之前的燥热一扫而空,天经也渐渐阴沉了下来。
接着就是一阵紧似一阵的雷声滚滚而来,这时大伙才明了,原来刚才正巧有一道雷声混合在了封晓的最后一个‘说’字上。
雷声过后,风也越吹越大,院子里竖着的几面大旗被风扯得呼啦啦作响,天也越发的阴沉,仿佛乌云已经压到了房顶。
本来的闷热被一阵大风吹散了不少,炽烈的阳光也被乌云遮挡,此时不过未时刚过,但阴沉的好似入夜。有麻利的杂役将灯火点上送进了火花堂,随着噼啪作响的灯火而来的是一阵叮咚声,但没几声叮咚之后就是一片嘈杂的哗哗声。
从第一声霹雳之后,到大雨倾盆,不过顷刻间的事情,封晓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瓢泼大雨飞流如爆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看着外面的大雨沉思了一会,封晓便按下此事,转身回来坐上正位继续之前的问话。
“每日报上来的书册上是二百多人,但是现在点名则只有一百来人,这少了的一多半人在哪里?”封晓拿起褚青山点名的纸,对下面已经瘫软一滩的刘畅问道,见他只是哆嗦,并不答话,便继续说道:“你不说我也能知道。”
封晓不再理会刘畅,而是对着褚青山打了个手势。
褚青山见封晓打了招呼,便对门外喊道:“进来吧。”话音刚落,外面便走入两人,一人身穿锦衣卫服色,另一人则穿着便衣。
二人进堂后,便单腿跪下行礼道:“标下锦衣卫教练科作训组管带副官何鹏(郑虎),参见提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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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南大窑这个地名是作者杜撰的,这地方就是现在的龙潭湖公园。历史上明朝在修建外城时,此地的确是砖窑,后来变成了臭水沟,但明朝实际上修建外城所需的砖石应该是指修建城墙时所用,而本文中北京外城是没有城墙的,所以这里的砖窑还应不应该存在就不好说了,但是遍观明清两朝,京畿护卫军队驻地,大多离当时的京城较远,不管是丰台房山等地,还是更远的卢沟桥、昌平甚至居庸关等地。适合训练且靠近内城,且范围够大而没被其他军队衙门占用的,仿佛只有此地了。因此望各位读者莫要介怀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