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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舒怕李茗兮长时间呆在府上会闷得慌,便也准了她,按照时日定期去药堂号脉。这永乐药堂虽比不上皇宫的太医院,但是里面大夫却大有来头、医术高明,多为达官贵人、皇亲贵族就诊。许是因为太医院的太医心高气傲,抑或是太医们并不能及时就诊,故长安城的这家永乐药堂就开的如日中天,一时间名声大噪,上至权贵,下至达官,只要是能出上价格的,好大夫自然是屁颠屁颠地问诊。前些日子的前往王府就诊的李逸大夫便是出自永乐药堂。
这日,李茗兮照旧来药堂号脉,待到号完脉,得了大夫的叮嘱后便出了药堂的隔间,说巧不巧,这一绕门而出,正巧撞见了正欲进门的独孤诚。
独孤诚这几日便想法子想见李茗兮一面,可是李茗兮终日待在王府中不肯出来,这让独孤诚急得直跺脚。想不到今日,却在这件永乐药堂遇见了自己魂牵梦绕的心上人,一时间竟然他忘记了言语。
四目相对,李茗兮瞧见眼前的独孤诚一袭青衫,本来英俊的脸庞许是被风雨的洗礼沾染了些许沧桑的气息,让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成熟。心忽而漏了半拍,李茗兮望着独孤诚,千言万语梗在心头。她多么想不顾一切地扑入那人的怀抱,多么想与那人诉说自己这几个月的哀愁与思念,多么想将自己腹中的欢乐说与独孤诚,让她一起分享他们生命中结合的喜悦。而现在,真到了这个地步,李茗兮却发觉她什么都不能做。
孤独诚望着一脸复杂地望着李茗兮,见她伸手便有丫鬟扶着,几个月不见李茗兮脸颊都变得圆润起来,顺着视线慢慢向下,在李茗兮那突起的小腹上定格住了。蓦地,心中一惊,独孤诚怎么会不知道那突起是什么?看着那隆起的腹部,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李茗兮,一脸诧异,为什么三个月不见,她的兮儿不但嫁作他人妇,而且连孩子都有了。这双重打击如雷一般将独孤诚的心劈成两半,死死盯着李茗兮的双眼,想从那双犹豫不决的眼神中看出点什么来。
李茗兮看到了独孤诚眼中的怒火与不解,心中有万千无奈想要跟独孤诚解释,但正欲开口,便突然想起了颜舒之前叮嘱她的话了。是的,她不可以在任性,不可以再冲动,不可以再不计后果,因为,她即将为人母。身为母亲的她,自然要为后事想了。偏过头来,瞧见清儿挽着她的胳膊,皱着眉头,一丝丝不解地望向她。叹了口气,道:“清儿,那且让孙大夫给我再看些安神养颜的要,近日来徒生事端,恐睡不好。”这借口分明是要支开清儿。
清儿会意,点头应了声,便又朝着药堂的单间走去。
此时,只剩下了李茗兮与独孤诚两人,独孤诚仍是一脸冷峻死死盯着李茗兮,一时间两人无言。终于忍受不了内心的疑问与愤怒,脱口道:“我去了泾原,遇上了地动,险些死在那里,幸好减了一条命这才回了长安。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想来找你,却被告知,那嫁给了当今的兵部尚书颜舒。”语气中难掩的气愤与失望,言谈中虽再说自己却句句质问李茗兮。
李茗兮本欲开口,却生生把话咽了下次,此时此刻她不知该跟独孤诚如何解释,只能沉默不语。难道自己能跟他说,这一纸婚姻不算什么吗?她跟颜舒只是名不副实的假夫妻,还是能说她怀了他的亲生骨肉?所有辛酸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这是李茗兮第一次学会沉默,却头一次发觉隐忍真的让人痛苦。
得不到李茗兮的回答,独孤诚更加愤怒,以前兮儿对她知无不言,可如今却沉默不言,到底为什么?心中倏然落至低谷,一个失控便捉住了李茗兮的手臂,逼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嫁给别人?你不是说你爱的人是我吗?怎么我不在几个月你却嫁给别人?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一连串的疑问在独孤诚腹中接二连三的吐出来,这种疑问在他心中藏了很久了,每晚如同火烧一样折磨着他不能入睡,他很想知道缘由。
感受到对方的痛苦与失落,一连串的疑问也如同针扎一样□□她的心口,独孤诚痛,她更痛。她很想做那个以前的李茗兮,无忧无虑,为了爱情可以不管不顾。可是自从上次,当她腹中的小生命险而流失,她才知道失而复得地珍贵。为了孩子,她选择此时的沉默。
正巧此时,清儿带着大夫开的药材回来了,回来便发觉眼前男子正对着她家小姐面红耳赤,清儿以为李茗兮被欺负了,赶忙上前抵在两人中间,把李茗兮护在身后,一脸愤怒地看着独孤诚。
李茗兮见清儿误把独孤诚当成了坏人,又恐药堂人多是非,不愿多生事端,故赶忙扯了清儿,柔声道:“我们走吧!”
说完,便从独孤诚侧身走过。在走过独孤诚身边那一刻,停顿了脚步,喃喃一言:“今日我确实无话可说。”他日希望你能听我说。这是李茗兮的心中话,但是她终究没能说出来,她跟独孤诚就好像是水跟火本来对立却奈何搅在一起,也许这就是她的命。命中无时强求真的会遭受惩罚,而她仍然希翼惩罚过后,他还能在原地等她,等她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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