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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丘见状,哭笑不得,稍一抽尾,便感有尾使力弥重,念着气度姿容,青丘稍叹,无奈立于一旁,且随有尾去了。
“弄无悯带尔返知日宫,却不知尔有何本领?”溶洞高处暗中一洪音骤起,厚重威严。
“城主!”堂下三人齐齐作揖施礼。
“卸甲,此番回城,携此大礼。”兀不言褒赞。
“谢城主。”老者躬身。
“城主,有尾本领实不足道,但您麾下这位老伯,神妙之处,令人叹骇!”有尾这夸奖倒是实心,“却不知能否言明何功何法,也好拓开眼目,免吾不知泰山。”
兀不言不再言语,卸甲见状缓道:“控时之术。于你,光阴如常;于他,遁入虚空,寸阴不存,时日似是前行,实则停滞休止。一个时辰后,他们仍于刚刚施术之处,虚空记忆皆亡。”稍顿,卸甲再道:“不过生生夺其时,小则一炷香功夫,多则一日,乃至一年,此法施于杀处,可夺生机。”
有尾闻言,拍掌笑叹。青丘见状,趁机收了绒尾,稍退两步,面上讪讪。
“过往难追,缠神则困,又作何解?”
卸甲一笑,轻道:“你若可称城主心意,吾自会解了法术,令尔亲见。”
有尾亦是轻笑:“城主手下卧虎藏龙,倒不知我这毫无功法的小妖怎可入目?”
兀不言诘道:“可欲为我愚城效力?”
有尾侃侃:“有尾初入知日宫,便被告知肩山四围情状,愚城大名,如雷贯耳。我这形貌,留于知日宫也不过为人鄙弃,今入愚城,见诸位姿容相类,有尾倒显自在。”
女桑说道:“在我愚城不言堂上,有此规矩,城主面前,妖属皆需显出些许本相。”
“城主一令,有尾坦然。”
“若想入我愚城,甚易。”兀不言缓道:“告知金乌丹下落,岂止入城,位当及门主;若愿修习绝技,我便亲授。”
听闻此言,堂下四人具惊。有尾喃喃:“金乌丹?”
“未闻此物?”兀不言又添一问。
“不敢欺瞒,”有尾缓步上前,应道:“确是今日初闻。城主怎就认定有尾知其所在?”
“不然弄无悯为何无端出宫,往胥叠山?”
有尾脑中灵光乍现,重重迷雾似欲退散。稍踱几步,近了女桑,有尾笑道:“想来那阿齿当是为你效力?”
女桑闻言,不置可否。
“你这心窍倒是剔透。”兀不言应道。
有尾也不答话,心下暗道:恐相忆村民亦是为其所屠。原本不知凶徒所求,现在看来,那金乌丹便是祸根。却不知吾跟此丹可有瓜葛。转念又道:那弄无悯如此待我,居心不纯。然不过片刻,有尾反是浅笑盈盈:如此,师父在荡苦禅院应是无险了。
“城主觉得,吾必有金乌丹相系,弄无悯方携吾返宫?”
“并非如此?”
“现下事态并不分明,但有尾深知,吾当可为城主略尽绵力。”
“你且说来。”
有尾又施一礼,缓道:“弄无悯携吾回宫,若只为荡苦禅院解忧,则金乌丹与有尾无干;若吾当真跟其牵扯,然盘根隐而不查,则弄无悯需得借吾之力。无论如何,弄无悯总晓金乌丹内情。”有尾扫一眼卸甲,接道:“并非有尾疑城主之能,不过若跟弄无悯明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有尾已入知日宫,欲探消息,岂不便(pian)宜?”
女桑嘴角一撇,不屑道:“既毫无功法,怎敢信口开河?欲从弄无悯身上探得消息,尤似痴人说梦。”
有尾媚眼一挑,却不着恼:“想你眼线密布,且又同为女儿,竟不解温柔手段,可堪者最是寥寥?弄无悯相携同往胥叠山的,可是其大弟子苍文?歌舞刀戟,兵无血刃。”
闻言,青丘掩面,偷笑不停。女桑愠怒,愤愤哑口。
“如此,你可是自愿去弄无悯处打探消息?”兀不言询道。
“城主定会疑此不过有尾脱身之计。有尾直言,当下情状,确为脱身。若有尾毫无价值,城主定不屑留我性命。愚城手眼通天,想来知日宫中亦布了眼线?”有尾偷眼瞧瞧女桑,见其神色,已知不虚。
“若此,有尾即便离了不言堂,亦难脱城主掌控。”
兀不言抬声笑道:“威逼之下,别无他法。你可是此意?”
“不言堂上,斗酒彘肩,有尾心慕,想来城主得此拥戴,必是恩威并施。”
兀不言不应,有尾心中更是忐忑。再往那高处黑暗中探去,仍是毫无声息。
少顷,卸甲似是得令,稍一挥手,朝有尾笑道:“如簧巧舌,倒是保命利器。城主密音,带尔出城,返归麻市街。”
有尾如释重负,闻卸甲再道:“不过,每三月你当出宫,告知所探消息。”
“若她返了知日宫,便得弄无悯庇护,毁信背约,吾怎奈何?”青丘一字一顿,听得有尾寒毛乍起。
“那弄无悯治宫甚严,即便袒护,若众人知他仙家宫中入了我们愚城细作,”卸甲定定凝视有尾,沉吟半晌,喝道:“轻则扫尔出门,重则取尔性命。”
有尾闻言,未有稍应,面虽波澜不惊,心下暗流汹涌,“釜底抽薪,使得这般顺手。”苦于无解,心神飘散,陡觉腰际为一重物紧箍,垂眉见自己已为卸甲蟒尾缠牢,不及反应,须臾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