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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宋子郡瞧着二人亲密的模样,虽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心里没由来生出一丝别样的滋味来,仿佛这次赴约就像独自一人。
宋子郡有太多疑问想问她,沈婳也有太多话想对他说,两人同时一个“你”字开口,一时一愣,又是一阵沉默。
半响,宋子郡再次紧张的开口,“我知道你不喜欢香菜,都给我吧!”说完就要伸着筷子往沈婳碗里夹出来。
小麒麟正吞着一个透明软腻的馄饨,看见后小儿性情又起来了,“哼,你再献殷勤,我小娘亲也不会喜欢你。小娘亲回去京城就要和我爹爹成婚了,你没有希望了!”他还冲他做了一个得意的鬼脸!
沈婳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归要来了,借这小儿的口说出来或许也不错。
“子郡兄,是我当时未曾考虑妥当,竟然让你入了困境,一切都是我沈婳的错,对不住了,还望子郡兄将玉佩还赠给我。”
“为什么?”宋子郡喃喃了一句。
沈婳也坦荡道将自己为何女扮男装入学堂,为了何去了京城,又为何说出玉佩之约的事情详详细细的与宋子郡道出。
“子郡兄年轻有为,斯文俊秀,性子温和,又是布衣出身,我们彼此之间不至于落差太大,当时在沈婳的心中,子郡兄是个极好的夫婿人选,我当时是真心的,只可惜这世上能骗的谁,也骗不了自己个,我已心有所属,若是一味的纠缠与你,对二人都不好。”
沈婳的这番言语太明显不过了,宋子郡一直紧蹙着眉头,不知心中做何想法,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宋子郡道,“先吃吧,都要凉了,我拿你的过去再让老板加些热汤温一温。”说完就站起身子不由分说的离开。
沈婳望着那背影一阵叹气,小麒麟赶紧从小锦袍里拿出了青乎乎的小东西扔在了宋子郡那半碗馄饨里。
“煜哥儿,你在做什么?”沈婳扭头就瞥见小麒麟的小动作,但是未看清楚,煜哥儿只摇摇头,嘻嘻一笑,“煜哥儿想看看他碗里的馄饨有煜哥儿的大么?”
“都一样大的!乖,好好吃。”
小麒麟眨眨眼睛,对着沈婳“嗯”了一声,继续扒拉碗里的肉肉,可沈婳有点不信,正打算看看对面的碗里有什么蹊跷,宋子郡就回来了。
“热好了。”他简短的一句话后就坐下来继续吃刚才的半碗馄饨,沈婳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别吃的好,突然就见他脸色青了一半,随即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跑到路边大口大口哇哇呕吐了起来。
“煜哥儿,你做了什么?”
小家伙儿此时正咯咯笑的前仰后翻,“小青虫。”
沈婳一听也差点反胃,又有点气这小儿的调皮,十分无奈,宋子郡本身就有一种吸引女子的书卷文人气质,长的又是白净,这会没得形象呕吐,可还是引的周围人绕开远远的看着,指指点点,即便这样也有几个妙龄女子羞红了一张脸跑过去递给他帕子。
沈婳又是一声叹息,煜哥儿正从宋子郡碗里捞开那条小绿虫子,给沈婳看,“是彩泥捏的,不是真的。”
沈婳,“……”
馄饨摊老板,“……”
当煜哥儿这句话一出口时,不远处摊子上正坐着两个络腮胡子的大汉,其中一个笑的肩膀抖的不行,另一个一把摁住他笑的跟筛抖一样的肩膀,汉子脸色突然一变,只剩下疼得哀嚎,却不敢大声叫喊,扮成大汉的裘勇内心无比忧郁,明明将军刚才也笑了,明明不想来的,却硬是用军令逼着来的!好冤枉!
沈婳递过去自己绣的香帕子,“怎么样?快擦擦吧!”
宋子郡接过帕子,指尖一阵留香,轻轻擦上嘴角,那香味入鼻,便是不想吐了,“子郡兄。”他突然唤她这个名字。
沈婳恍惚下,应了声,只见宋子郡紧紧握着手帕,脸都憋红了道:“若是沈姑娘在,子郡说不出口,我……我会等她的,直到她成亲前,我会一直等下去!”
沈婳身子一僵硬,只能飞快道一句对不起,“别等了!家妹不值得你对她好。”说完沈婳就抱着煜哥儿回去,另外又去一家灌汤包店打包了几个大肉包子回了马车。
宋子郡目送沈婳离开,才慢慢挺直了身子,不禁将手帕放在鼻端嗅了嗅,似乎是觉得不满足又贴在自己的嘴唇上,手指抚摸着手帕上细密的针脚,呆呆的发愣,想到刚才佳人就在身边,他心中涌动着一股躁动,她眉,她的唇,她动人的锁骨,不知用笔墨描绘了多少遍女儿家的模样,都没有刚才的鲜活,好像是从画中跃然而出,比画中更要美。
可就在这时候,陡然他的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宋大人是不是忘了还我家小表妹手帕,若是宋大人用够了,不知可否交给在下?”
宋子郡闻言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影高大的男子,穿着改良过的胡服,将一身肌肉纹理紧实的身子展现的淋漓尽致。
他昂首阔步走到他的跟前,双手负立,那双像深潭一般深邃的凤眸正紧紧盯着自己贴在嘴边的香帕之上。
宋子郡眉头蹙的更深,没曾想萧将军也会在这里,可萧绎眯着凤眸盯了他好一会儿,宋子郡没有任何动作,萧绎的耐心似乎是耗完了。
从腰间抽出双龙剑,只一剑下去,宋子郡被晃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待瞧见时,手中的帕子已经丢了一角残缺,另外一大部分竟落在了萧绎的手中。
“若是让本将军发现你做有损于婳儿名声的事,我这剑可是要见血才可收鞘中的。”
说完萧绎浑身冷冽之气更盛,只留下宋子郡一脸惶恐的神色。
待萧绎走后,宋子郡脸上的谦恭和惶恐模样才算渐渐消散,取而代之却是一抹别人都不曾见到的狰狞笑容,他再次将一角的手帕放入鼻端,轻轻嗅了嗅,淡淡的香味已经都不易闻到了,宋子郡再是一笑,又恢复了那个白净状元郎该有的笑容,婳儿,他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