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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后的时刻，药物随着血管注入他的身体，小小的姑娘趴在他腿上，天真地问：“叔叔打针，叔叔生病了？鱼儿给你吹吹，叔叔不疼。”
他一下子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将手放在小姑娘的脖子，那个脖子真软真稚嫩真柔弱啊，仿佛他一用力就能将它折断，一用力，这个孩子就能随着他一起下去见月月，月月一定很喜欢她。
可是，稚子何辜？稚子何辜呢？他真得下不去手……这么可爱的孩子。
我大概是全世界最没用的复仇者吧……
他怀着这样的心情，流着眼泪，慢慢松开手，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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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宁生前签过协议，死后遗体捐献给医疗机构，遗体交接的那一天，罗施去医院送别，唐御臣虽然嘴上说：“堂堂刑警去跟一个犯人送别？不去。”
结果还是开车载着罗施去了。</p
市医院的副院长带着几位主治医生接收遗体，对遗体鞠躬，虔诚而肃穆，年迈的樊氏夫妻哭得不成人形，罗施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泪。
离开医院，唐御臣默默无语，握紧了罗施的手，“这个犯人……还真是不好评价，是正义还是邪恶？”
“就是这个亦正亦邪的人，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罗施擦干了眼泪，看着窗外明明暗暗的树影，远处的青湖交映着起伏的山丘，形成一幅美妙的山水图。
这样的风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够欣赏的到，死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会被他耍，是因为他没有杀人的***，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杀人，所以刑警那一套针对杀人犯的刑侦理论对他显然没有用。”唐御臣眉头紧锁，再不说别的，发动起车子，最后才给出评价：“只能说，他是我见过的最慈悲的复仇者。”
“你不要误会，我来送别不是因为同情他，他再慈悲也差点杀了我，我才不会去同情一个差点杀了我的人。我只是单纯觉得他捐献遗体的行为可敬而已。人有很多面的，善的一面，也不能被否定。”罗施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喃喃说，说到这里提高了音量，“当然了，无论怎么样，都不能犯罪，这是肯定的。”
“嗯，说得没错。”唐御臣伸出一只手，拍拍她的头。
“做为警察家属，我一定不会去犯罪，请您放心，警察叔叔。”罗施笑了起来。
她的样子狡黠而顽皮，唐御臣看得心痒，忍不住停住了车，专注地看着她，眸光渐深：“你的存在本身就是犯罪。”
“呃？”她不明所以。
“警察叔叔都没心思开车了，还说不是犯罪？”说着，他已倾身上前，吻住她诱人的红唇。
1.
将所有的案情细节写成报告，交上去，这个案子算是正式结束了。
唐御臣跟罗施走在小公园里。
嗯，饭后遛弯。
“以后不许再冷战了。”他走在前面，回头，郑重其事地警告她。
他今天穿的是卡其色的风衣，黑色的长裤，透着股浓浓的英伦风，再加上他本来就偏深的五官，和挺拔的身姿，让罗施想起电影里那些深情的军官。
罗施嘟着嘴，俏生生的小脸带着狡黠：“那可不一定，有些情况，必须冷战，毕竟我又打不过你。”
“哪些情况？”唐御臣眯起眼睛，面带威胁地看她。
“比如，你突然告诉我，我还有别的女朋友，让我跟她和平相处。再比如，你又突然多出个儿子。再再比如，你说你不爱我了……”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落。
俏生生、白嫩嫩的手指头一个一个的弯下，眼见她越猜测越离谱，唐御臣失去了耐心，干脆将她拉到怀里，用唇堵住了她聒噪的小嘴。
“那些情况永远都不会发生。”他拥着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爱你这种事，也永远都不会发生。”
罗施的脸在发烧，撇过脸，找别的话题，“那你什么时候正式向小鱼儿介绍我？我就算想当她妈妈，也要她同意才行。”
怀里的人害羞起来，连耳朵都泛着淡淡的粉红，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一样，怎么看都觉得可爱，他不禁又将她抱紧了一些，“过几天吧，小丽最近被小鱼儿迷住了，我想见鱼儿都还要预约呢。”
赵心蕊的精神状况一直很糟糕，自己的生活都不能打理，更别提照顾一个两岁的宝宝。而自从小鱼儿被樊宁劫持之后，唐御臣也不放心再把她送回蓝鹦鹉，就只好试着将她带回家。哪知道小丽对小鱼儿一见倾心，陷入奶奶的角色里无法自拔，每日与小鱼儿同吃同睡，商场都不去逛了，请来的保姆反而闲得没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