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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孙谢含英面色苍白,在一旁亲自侍奉。
然而无论如何,此事终于落定。
朝堂上也是有马家人的。他们原本倒是想为自家争上一争,可是,怎么争呢?
眼看着圣人年岁已大,宾天也是迟早之事。若是这个时候,不让马氏所出的谢瑾然待在北地,那,一旦敬王反了,谢瑾然又将何去何从?
倒不如再次忍了,任由一个小奶娃先坐了那个世子之位好了。
北地与长安距离不算太远,只四五日的路程。
因此没过几日,北地敬王府,敬王就收到了消息。
又过一日,朝廷圣旨也终于到了。
接完圣旨,又听完了来使的嘱咐。
敬王回到后宅,神色复杂的看着抱着谢秋然站在他面前的谢念,目光幽深。
良久,才道:“既是你阿翁亲自为你定了婚事,又让秋然入长安……那你姐弟二人,便自往长安去罢。告诉阿远,家中之事,他一概无需挂念,本王自会为若锦,再择一门好亲。还有江氏……既她坚持,那就让她养着那个丫头好了。其余事,让阿远好生跟着他阿舅学习带兵之事。若有闲暇……就多抄些孝经好了。本王知他过目不忘,却不知他虽记得那些东西,但是,到底有没有记在心上。知晓孝道乃为人之本!”
敬王最后几个字,说得格外咬牙切齿。
谢念一身鹅黄裙衫,闻言只恭敬屈膝称是,面上并无一丝讨好、恭维甚至怨念。
敬王多看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淡然的仿佛自己根本不是她的父亲一般,登时怒从心头起,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待快步走到门口时,却瞧见了一脸神棍模样的孤鸿子,朝这边走了过来。
敬王微微皱眉,顿住脚步。
孤鸿子也瞧见他了,步子丝毫没有加快,只依旧慢悠悠的一脸世外高人的模样朝敬王走去。
待走到跟前,才稍稍躬身一礼,微微笑道:“王爷,可是去见四娘和世子了?”
敬王顿了顿,不答反问:“先生也要去见他们?”
孤鸿子笑了笑,对身后的小厮一抬下巴,那小厮就送上了一只古旧的匣子。
孤鸿子怀念的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的一把折扇,笑道:“王爷是知道的,我和老宁远侯有过几面之缘。如今老宁远侯过世,膝下只留下一子,这件老宁远侯曾经请我题字作画的扇子,也就只好给宁远侯了。”说完,又带了些调侃语气的道,“毕竟,当年老宁远侯为求我的字画,可是付了银子的。我从前没记起这件事情也就罢了,昨个儿偶然记起此事,自然是要把折扇还了去。免得将来入了地府,那老宁远侯又逼着我要银子了。”
孤鸿子的话一说完,敬王就放下了心,道:“那先生便去罢。”顿了顿,又道,“当然,若先生不愿,就是还些银子给宁远侯,我敬王府,也是担得起的!”
孤鸿子摆手道:“这有甚么?一副扇面上的字画而已。不需劳动王爷。”
敬王这才点了点头,继续离开。
孤鸿子望了望天,心中却是愁云惨淡。
这天,不对劲啊。
他身边的小厮素来知晓孤鸿子的脾气,见他发呆看天,就催促道:“先生,您再不去瞧四娘和世子殿下,待会天色晚了,咱们可就要拖到明天才能来啦!可是明天,说不得,四娘和世子,明天就要走啦!”
孤鸿子这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还是继续往前走去。
待行得院外,才停下脚步,等着人去通报。
只是这次他见到的,却不只是谢念,还有一脸茫然的谢若锦,以及被谢若锦抱在怀里的襁褓中的谢秋然。
孤鸿子进入院中,就是一愣。
目光就落在了谢若锦怀中的襁褓上面,眉心紧锁。
原来,真的要变天了。
不,已经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