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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可边走边转眸瞅了她他一眼,“我的话,你是半句都听不进去吗?”
“听听听听进去了。”
很快,两人来到了严魏然的病房门口,季如风轻轻喊了声:“叔叔,阿姨。” 声音里透着几分温暖和尊敬。
然后,他把行李稳稳地拎起,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唐棠点了点头,“辛苦你了。”目光再次扫过病房,确定没有落下东西。
随后,她本能地扶着严魏然往外走去,挽过了他手臂。
这令中年男人微怔,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没有挣脱,反而很享受。
颜可看到这一幕,内心十分感慨,有点欣慰,更多的却仍然是悲伤。
几人一同步入走廊,朝着电梯走去。
季如风拎着东西走在最前面,按开了电梯门,默默照顾着他们的步伐,一路温和沉稳,也没有领先太多。
下了楼,他将行李放好,然后拉开车门,护送大家坐入车里。
他才坐上驾驶座,点火启动,将车子开往战家。
车窗外的城市,正笼罩在一片新年将至的祥和氛围中。
街道旁的路灯,缠绕着红色的灯笼,就连树枝上也挂满了,每一盏似乎都在诉说着节日的欢庆。
商铺门前挂起了鲜艳的对联,行人们拎着大包小包,为家人采买年货。
大家脸上洋溢着对新年的期待和喜悦。
透过车窗,偶尔还能看到几个穿着红色棉衣的小孩儿,追逐着嬉闹,欢声笑语在空气中回荡,给寒冷的冬日增添了一丝暖意。
可是,车内一片寂静。
唐棠坐在男人身边,目光复杂地看着窗外,眼神有些游离。
她似乎不敢多看严魏然一眼。
也不知在想什么,在她的眼里,竟微微泛起了泪光,含而不落。
她知道,这条路可能是她和他最后的旅程了,心里的一切百感交集,却难以表达。
她仿佛看到一个闹钟在倒计时,滴滴答答。
后座的严魏然安静地靠在座椅上,目光淡然,一旁坐着前妻,另一旁坐着女儿,副驾驶是空着的,大家都想多陪陪他。
他也沉浸在这年关将近的美好景象中,过完年,他便要去公司了。
季如风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大家,留意到所有人的表情。
他的心里也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他知道,这是颜可的爸爸在人世间的最后一个年了,却又无能为力。
唐棠始终看向窗外,悄悄擦了擦眼角。
她不愿让严魏然看见自己的情绪,但眼里的泪光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掩饰,她或许……真的深爱着这个男人。
严魏然用眼角的余光,察觉到了女人的情绪。
车内的三个人心照不宣,没有一句话,却仿佛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
这个年关,虽然是温暖祥和的,对于除严魏然以外的人来讲,却也充满了告别的沉重。
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