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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翊正熟睡却被吵醒,睡眼惺忪,有些不快又有些无奈,“唔,皇兄,怎么啦?咳咳咳......”
“好了,你出去吧,孤有事情要和翊儿单独谈谈。”洛靖不知何时站在了床边,情绪似乎很平稳。
洛君辰犹豫了一会儿,向洛君翊递了一个眼色,才惴惴不安的离开了房间,并不敢走远,只是待在院子里头,百无聊赖地踢着石子。
“父王。”洛君翊软软地唤了一身,强行撑着发软的身子起来,靠坐在塌上,没有一点儿的精神。
“若不是你还有点价值,孤定要你死在天牢里头。”洛靖面色非常不善,语气也沉重起来,“孤有话问你,能撑得住吗?”
洛君翊有一刹时的失神,洛靖的语气中更多的居然不是责骂而是淡淡的宠溺以及那种道不明的关切,这简直让他受宠若惊,难以接受,故而大脑直接当机。
“不知道回话吗?教训还不够是不是?”洛靖不满地呵斥,脸瞬间又黑了几分。
这才正常嘛,洛君翊苦笑一下,道:“儿臣知错,父王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但凡儿臣知道的一定如实回答。”
洛靖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奔向主题:“天溟楼堂主动乱,孤想知道,你准备怎么解决?”
洛君翊面不改色,多了一丝不明的笑意,轻笑道:“父王曾经教过儿臣一句话,快刀斩乱麻,君不狠不厉。”
“你根基未稳,就不怕一把利刃反过来刺伤自己吗?”洛靖感到一阵心悸,洛君翊杀人的手法,快,准,狠,连处事都是这般的不留情面,倒真是有帝王风范,竟比自己更是无情。
各堂主虽然躁动,但是却基本没有违抗过洛君翊的意思,实在不该这么做。
“自从十二岁那年起,翊儿便是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还有什么怕不怕的?”洛君翊说得语调淡淡平稳,仿佛事不关己,“咳咳咳......”末了,终是抑制不住剧烈得咳起来。
“你是在责备孤?”洛靖习惯性的忽视洛君翊的不适,内心却抑制不住地发咻。
“儿臣,咳咳咳......儿臣不敢。”洛君翊见洛靖脸色难看,大有发火的意味,赶忙用手指按住穴位,压下一阵阵咳嗽。
“哼,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洛靖不屑的勾了勾唇角,“孤给你七日处理好天溟楼的事情,如今已经过了四日,你最好能用快刀斩尽烦扰,否则,孤便要给天溟楼另寻楼主了。”
洛君翊眸光微动,洛靖却是接着道:“到时候,夺嫡之争谁生谁死,翊儿不要怪孤才是。”
洛君翊的眸色迅速黯淡下去,闭了闭眼,缓了缓恶心欲吐的感觉,神色全黯,直到洛靖离开,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
果然,他只是一个工具,用完了就会被毫不留情的抛弃,洛靖从来不会对一个傀儡存有一丝一毫的怜惜,从来没有,因为他可以培育出千千万万的傀儡来,而他,只是千千万万中的一个而已。
“翊儿?”洛君辰走进房间,见洛君翊怔怔出神,只得叫了一声。
“皇兄。”洛君翊勉强笑笑。
洛君辰的手攀上洛君翊的额,那种灼热的气息再次令他不安,急急道:“翊儿,你这爱发热的毛病怎么好不了?”
“没事儿,就是伤口有点发炎,睡一觉过几天就没事了。”洛君翊说得轻松,有些伤口能好,有些则永生相伴,就如刑伤可愈,而饮冰诀留下的后患,这辈子都如附骨之蛆。
“皇兄,在宫里,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一定要以自保为首。”
“说什么呢?我在宫里好端端的,能有什么事儿?”洛君辰嗤之以鼻,暗道洛君翊就爱胡思乱想。
“你答应我便可。”洛君翊居然不依不挠,王宫险恶,处处如此,往往是非生即死,自保无暇,何来关切他人的闲工夫?
“行行行,答应你。”洛君辰败下阵来,“再好好睡一觉,我先回去处理一些东西,晚点在过来看你。”
“嗯。”洛君翊应下,顺着洛君辰的力道,躺到了床上,安安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洛君辰在房间里呆了一会儿,直到洛君翊呼吸平稳后才离开,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确认洛君辰离开后,洛君翊睁开眼,定定的看着洛君辰刚刚坐过的地方,神色惨淡,无神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无言的绝望。
他以为他可以改变很多东西,可以改变洛靖,可以保舒妍和洛君辰的一世安康,但这一切都是单纯的他以为而已,他的自以为是罢了。
事实上,他保不了任何一个人,包括他自己。
即使如此,为了生存,他别无选择,手上一旦沾染了血色,便无所谓多与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