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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在晋的话听上去是在顺着皇帝的意思说,实际上则是在用血淋淋的历史教训提醒皇帝别一时意气用事,用名牌大皮鞋去踩一堆臭狗屎。
就算踩个稀巴烂也不解气,更没好处。原本人家就是稀巴烂,再踩几脚也无所谓。可大皮鞋却有可能因此变臭、无法再穿,得不偿失。
“如果不走陆路,从威海港用大海船运送辎重渡海呢?”见到皇帝面色不太好,叶向高赶紧又提出一个新方案。
他不懂军事,但懂皇帝的心思。这位万岁爷那真是爷,半点委屈也不肯受,属于睚眦必报的性格。现在既然盯上朝鲜了,就不是谁能一句两句说服的。
与其对着干不如顺着说,至于说攻打朝鲜对大明有没有好处,他才不管呢,坐稳内阁首辅的位置,别让虎视眈眈方从哲踩着肩膀过去才是重中之重。
“威海港这边没问题,海军和海运都司的武装货船数量也没问题,只是……朝鲜那边没有合适的港口停靠,风浪稍大一点就不能用小艇摆渡,除非能在短时间内建造一两座港口。
其实就算有港口也很难靠海船进行补给,朝鲜内陆缺乏驿道,越往北道路越少,辎重粮草运上岸之后怎么送到大军手里才是问题。总参谋部在这方面还没有进行过仔细推演,此时无法给出准确答案。”
见到皇帝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袁可立不动声色的瞪了对面的叶向高一眼,才起身回答问题。朝中某些重臣的表现很让他失望,甚至不想与之共事。但又想不出该由谁来代替,只能听之任之。
可是在专业问题上他坚决不会做半点妥协,哪怕皇帝有进攻朝鲜的意图也不能罔顾事实,拿前线将士的性命去讨好。
“呃……到了春天,待朝鲜使团入贡,臣定将严加呵斥,令其悬崖勒马、回头是岸!”眼见军方大佬都不支持皇帝,叶向高只好尬笑着开始和稀泥,反正是不能让皇帝当众下不来台。
“有些事能劝,有些事没法劝。朕看了看往年的奏报,发现点问题。李珲得位似乎不太正大光明,有谋篡兄长之嫌,还有嗜杀子侄、囚禁嫡母之实。
这就说得通了嘛,李珲弑兄、囚母、杀侄、屠戮了满朝忠臣,怕被朕知道之后追其责,这才认贼作父与女真勾结,试图寻求庇护。
本朝向来以忠孝为本,如此不忠不孝不义之辈怎可高居庙堂之上!朕打算给朝鲜换个国王,今日召众爱卿来就是想议一议谁最合适。”
如果不是时间紧任务急,朝鲜那边的一众反贼眼巴巴等着天朝上国的回复,洪涛真想让在座的每位大臣都发表一下见解,看看他们是否配坐在总参军机的位置上,有没有能力为国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