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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完卷子,聂瑶也没有闲着,她找了一张纸出来,列出了一些近期的计划。
首先需要担心的就是银子,不,现在应该叫钱的问题。
她浑身上下就只有原身在聂父那里偷来的一百块和几个之前用剩的钢镚儿。
这才周一,一周有七天,十一高的高二高三每周只放周日下午半天,周日早上是自习,也就是说,这一百块要管她至少六天的伙食。
平均下来一天的生活费四舍五入只有十七块……
搜索原身记忆,晋北市普通人一顿早饭都需要五块钱,学校食堂比外面要便宜两到三块钱。
这么算来,这周的温饱勉强可以保持。
但是照早上她离开时的情形,恐怕她下周不会再从聂父那里得到生活费,她不是原身,逼狠了会去偷,大燕女帝的尊严也不允许。
看来还要想个法子挣生活费。
聂瑶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她三岁开始习字,练了二十多年,字体早已具备形神、有了章法,如果说在大儒林立的大燕算不了什么,但是到了华夏,却绝对可以算得上宗师级手笔。
白纸上一行行字虽然是草书写成,但只要是懂行的人看了肯定忍不住拍手叫好。
聂瑶一节课整整写了两页计划。
等到下课铃终于敲响,曹卫国让人收了卷子抱起后,专门走到了聂瑶座位边,并且冷冷的丢下一句话,“聂瑶,来我办公室一趟。”
高露露听到班主任这句话,顿时得意的笑开来。
聂瑶没管别人怎么看自己,起身就跟着班主任去了年级语文组的办公室。
聂瑶一进办公室,就听到曹卫国将试卷“噗通”往桌上一摔,转身指着她就大骂。
“聂瑶,你说说你有什么优点,成绩差就算了,你能不能好好学,上课开小差,上学迟到,语文试卷做成那样!你对得起你爸妈交来的学费吗?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下个星期就把你家长叫来!”
聂瑶嘴角抽了抽,果然不管什么时候,老师的套路都是一样的。
在大燕的时候,爹娘请来专门教导她的先生在她调皮时,也会这样威胁她,只不过她从来没听过罢了。
最终,聂瑶伸着头挨了一顿骂之后从办公室出来。
做了十年女帝的聂瑶什么没经历过,脸皮可谓是奇厚无比,曹卫国这等还没上升到问候父母的痛斥对于她来说挠痒痒都不算。
耸耸肩膀就过去。
要是曹卫国知道聂瑶的真实想法非吐血不可。
曹卫国还代别的班级的语文课,今天上午他满课,教训完了聂瑶,他就拿上教案去给别的班级上课了。
高二年级语文组有个新来一个多月的语文老师,还没开始代课,现在帮年级组的老师们打下手,比如批改作业,整理题库,写写备案等。
因为是周考的卷子,也不算是特别重要,曹卫国在临去上课前,交代实习的钱老师帮忙批改一下卷子的基础题部分。
此时,高二年纪语文组的办公室里,只有上了年纪的余老师和实习的钱老师。
钱老师走到曹卫国的办公桌边,将一摞卷子抱到自己办公桌上,麻溜的开始批改起来。
基础题部分都有参考答案,批改根本不费什么时间,钱老师速度很快,不到半节课就全部改完了。
她翻了翻高二七班的语文卷子,见这次学生们还写了作文,她闲着没事就挑了几篇看了看。
这份卷子是命题作文,叫“思想,是不过时的美丽”,这题目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有些偏难了,想要写出有深度有思想的作文不容易。
钱老师一连看了好几篇,好嘛,能抓住点子说的没有一篇,这其中还有一半都是走题的。
钱老师笑着摇摇头。
她快速扫完一篇,手指捻起一张作文纸翻过去。
下一秒,她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瞪大了。
隶书!
整张作文纸上的字全部都是隶书,好看的像是印刷出来的!
钱老师不由自主凑近作文纸,好似想要分辨字是不是真的写出来的。
等到钱老师从震惊中回过神,再看作文的内容,她又被一惊。
骈体文!
整整两张作文纸,八百来个字都是骈体文!
钱老师中文系毕业,对骈体文也有涉猎,她逐字逐句读下来,居然发现这篇骈体文居然没有一个用词错误,甚至中心思想完全符合作文题目。
她不由的想,如果是她自己,恐怕几天都做不出这样好的骈体文来。
而现在这篇骈体作文居然是一个高二学生考试的时候写出来的!
钱老师不敢置信。
她想了想,拿着聂瑶的作文快步走到了余老师身边,余老师正在看国学研究方面的书籍,听到脚步声,笑着抬头和蔼道:“小钱啊,怎么了?”
余老师六十多了,其实他这年纪,早几年就可以退休了,但是老人家醉心教育,硬是在岗位上坚持到现在。
余老师不但是市里的语文特级教师,还是国学研究院的成员,平日教学之余的爱好就是研究国学,他最擅长的就是六朝骈文和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