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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瑄明知多耽误一刻,就会多一分让谍作趁乱脱逃的风险,但他还是坚决地选择等下去,理由一定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他似乎还有别的筹谋。
但秦瑄名义上是副将,是仅次于主帅的级别,自己理应奉他为主,再说他也是自己很重要的朋友,燕禄不想拿揣度有心之人的那一套,来猜忌和剖析他。
听他说物资被烧毁事小,还有再劫的可能,汉人军队势弱,暂时拿他们无可奈何之后,燕禄一想也是,他们的士卒皆骁勇善战,个个勇猛无匹,自是不必怕那些只会玩弄心机的汉军。
杀了这些狡猾的谍作泄愤,正好稳固激昂军心。待援军一到,他们一定很快就能直捣黄龙,一举夺城。
巡卫长、监察兵和那些无辜枉死的兄弟的仇,也算是报了。
听说秦瑄想活捉他们,还放言说要把他们斩首人前以振军心,卢云琛语气轻蔑:“真是大言不惭。就凭你们,也想轻取我们性命,还妄图借此给我军下马威?你们未免也太小瞧我军了。我朝之忠臣良将辈出,绝不是尔等蛮夷可以任意拿捏的。”
“今天,你们会被区区伪装的樵夫、商人玩弄于鼓掌,他朝,也一定会见识到汉人的风骨、血性和我军的真正实力。”
“在猖狂地遥想他朝以前,你们似乎忘了当下的处境。还是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现在,你们可是插翅也难逃了。”
秦瑄没把眼前之人的话放在心上,在他看来汉人军队已是强弩之末,中原王朝早就大厦将倾,他们再也不会有力敌的资本,会说这样一席慷慨陈词只是因为无知和狂妄。
他不会再给这些谍作拖延时间的机会。
秦瑄很快对着引路人一行的脖子隔空作了个“斩首”的手势,并向身边的燕禄示意,下达无声的指令。
燕禄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他蓄力拔出环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和威压走向引路人及其党羽。
卢云琛作好引颈待戮的姿势,但在燕禄终于靠近他时,却突然说:“你就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你的副将会放任物资车被毁,不见焦急,还让你一味地等吗?等到烧得差不多了,他才放你过来。”
“你什么意思?”燕禄怔了一下,这个引路人像是能看透他心中所想,竟一语中的地道明了曾一直占据他内心的疑虑。
但他早就打消了这个疑虑,所以很快便选择站在了副将一边,恼羞成怒地说:“他刚才已经说了,想必你也听到了。损失了这些物资于大军无碍,除了等后续支援,我们一样可以从你们汉人军队处劫掠。这座城池已经岌岌可危,我们不日就能进驻城中。你休想……”燕禄一字一顿地说:“挑、拨、离、间。”
看燕禄现在气急败坏的样子,卢云琛知道自己猜对了。
秦瑄果然没把弑帅上位的筹谋告诉燕禄,不然他不会是这个反应,还用秦瑄砌词狡辩的话,来为秦瑄证明他是因为有后招才坐视物资被烧的。
或者说,他是因为没有其他可以用来反击的言语,才只能强调秦瑄自己给出的这个理由。
更准确地来说,不是理由,是借口。
因为就连他其实都认为这个理由不足信,但为了表明自己是和秦瑄一边的,才会搬出这套借口,与其说是在回答刚才那个问题,不如说是在洗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