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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秋带着一大家子人,舟车劳顿,紧赶慢赶,总算在腊月进了京。这是他第一次入京,自然诸多感叹京都的繁华。阿牛更是瞪大了眼睛,四下张望,见到川流不息的人群,不禁叫道:“父亲,这里人好多啊。真是热闹啊。”
“那是。等安顿下来,让你爹带我们四下去转转。”耿秋笑道。就不知道阿昊有没有空,说起来,两人一别也是四年多了。
阿昊并没有派人去接他们上京,一来是没有人手可派,二来他以为耿秋对京城很熟悉,根本就不需要派人去接。却不料,耿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外来户,第一次进京。好在三叔三婶也算是多次往来,对京都甚是熟悉。跟着耿秋带的其他人,都和他一样,也算是第一次来,一路来因急着赶路,又带着大多行礼,耿秋都拘束着大家,除了住店歇脚外,是一点儿也没让大家在外面玩玩的,现在眼看到家了,见大家免不了好奇,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耿秋干脆让众人都下了车下了马,慢慢步行。
他们这一队人马,着实很打眼,只有两辆马车几匹骡子和马,马车外表看上去还黑不溜秋的,虽然极大,却一点儿也不显得华贵,外加上一行人的穿着打扮也与京城人相隔甚远,因出门在外,大家穿的衣服越发显得不出彩,其实他们平时穿的也是普通棉布,眼下外面还罩着粗面外衫呢。这下令别人一眼就看出,他们是从外地来的。又没见人接引,越发令人低看他们了。
阿牛等年纪小的孩子,见到各种吃食小玩意,总也避免不了要啧啧惊奇,更是引人侧目。耿秋自己也只顾着东张西望,外带还要看管着这一群人,因此也顾不上矜持,所以引得一众闲汉象看稀奇一样看着他们。
耿秋还在大街上买了一些小吃食分给大家。他们一行,姑娘家极少,因此就算步行也不用在乎脸面,不过多少就带有些乡下粗鄙之色了。北县来的下人,哪里能跟京都的下人比呢。其实就连耿秋与阿牛,两个主子,也显不出多么有身份的样子,看上去就是一群进城的乡下人。
不过耿秋自己是不在乎的,跟着他的人,当然也不在乎,有好事者居然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居然直奔文武将军府,才悄悄的离去了。
文武将军府里,就阿昊一个主子,下人也不算多,门房里就一个下人,见到来的这一队人马,心里暗暗称奇,正在想,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耿秋携了阿牛直接过来,还来不及开口说话,那门房就认出阿牛这张脸了,急忙问:“是北县将军的家眷们到了吗?”因曾大山已经和他说过了,将军的儿子长得和将军极象。
“是的。我爹在家吗?”阿牛问。
“回小爷的话,将军不在家,府里就剩下曾大爷呢。”门房一面回话,一面令人开大门,一时又令人去叫曾大山,一面又偷眼看阿牛与耿秋,恨不得自己长出八只手呢。
正忙乱着,曾大山出来了,一见耿秋就埋怨道:“怎么也不递个话回来,我也好去接你们。”
“没事,反正进城了,就直奔将军府来了。”耿秋笑道。说实话的,他也不知道找谁递话呢,也不可能先派人进府传话啊。
“唉,我这也是忙昏了头,将军府什么都不齐全,实在是需要人打理,你来了就好。我还真搞不好。”曾大山连连抱怨,实在是不怪他,打理若大的将军府,是有些为难他了。他以前就没干过这种事。况且现在的将军府可不比以前,下人都不齐全,什么都要添置,简直是搞得他晕头转向,还理不清楚。
搞了半天,至阿昊回到将军府后,实在是没有人手可用,阿昊就让官伢子带了几个过来,马马虎虎买了几个下人,象门房,厨房,洒扫的人算是有了,其他各处侍候的人,却还等着耿秋来挑选了。阿昊忙的很,除了公干外,还得四处应酬。
虽有朝廷派的人已经把将军府都整理过一遍了,但真正住进来,才知道,要处理的事情多着呢,人手实在是太少了。这内宅之事,他哪里有空管啊。家里的库房都没整理出来,连上头赏赐的东西,都还胡乱的堆着阿昊房间旁边的一间房里呢。
就比如,现在也只是收拾出了正屋,让阿昊先住着。阿昊平时出门,连个贴身照顾的人都没有呢,好在阿昊是武将,身份又高,多半时候,他都是一个人出门,也不算什么事。可有些场和,却非得带长随在身边才行。这种时候,都是曾大山客串的。曾大山不仅是照顾阿昊,还有帮衬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得了小官,也买了处小宅院安置下来了。他们身份地位不高,随意请了三个下人,也算是安家了,一个中年妈妈带着个丫头管理厨房兼洗衣服,一个老头做些洒扫跑腿的活儿,也勉强够用了。
见到耿秋,曾大山着实松了一口气,这些日子可没把他忙死了,这可比训练暗卫都劳心劳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