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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在辛家看到的一切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晚饭时坐在餐桌上盯着父母，妈妈一阵莫名其妙：“怎么了小焕，今天去找朋友还不太高兴的样子，闹矛盾了？”
“没有。”她摇摇头，“你会让我当姐姐吗？”
妈妈显然有点被问住，奇怪得很：“怎么突然问这个，不一定啊，要是变成姐姐的话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女儿一副低落的模样，十几年了倒是难得一见，难道说她同学家里有弟弟妹妹什么事触动她了？
“我不想当姐姐，我想永远当你们的女儿。”
这话逗笑了妈妈，她嘴角弯起，忍俊不禁：“小焕当姐姐就不是我们女儿了吗？”
小姑娘摇头：“是，但不一样了。”
他们没有太在意这番话，程之焕的心情实在太好懂，而有些事情得让她自己慢慢地了解才行。现在他们能给的承诺，只是她不会经历这些令人心情复杂的事。
她不知道今天的鸡蛋羹为什么有点咸，连带着四季豆也像放多了盐，只看见外面的天，黄昏的气息绵稠下降，笼罩她心头。
好想江岸。
“阿寒，你有兄弟姐妹吗？”
少年吞咽唾沫，选好自己喜欢的声音，轻轻道：“有。但没有亲生的。”
“我也没有，我上次在辛嘉奕家里看着她妈妈重男轻女，好难受啊。”电话那头微有磁性的扼住江洲寒的喉咙，少女变声期的嗓音间于两性之间，像一根羽毛，“噢对了，你想不想吃泡芙，明天下午我带给你。”
她的心情转变如此之快，江洲寒还在发愣，又听见她开心的低呼：“我想起来了！我们下周四放假！耶！”笑容绽放在她的脸上一定很好看，他想。忽然跳进来一个电话，显示的是江凛，少年匆匆和她告别，接起哥哥的来电，一接通就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都不用想，肯定是KtV。
毕竟不是所有人唱歌都像杜若那么难听。
“小寒子过来玩！哥请你喝酒！”
“……未成年不得饮酒。”
江凛前几天刚成年，才上高二就冲向酒吧和网吧，江岸父母作为叔叔婶婶也不好太约束他，再者说他虽然不羁了些，到底还是极有分寸的，便不再管束他。还有杜若会盯着他的。
杜若是最遵纪守法的好孩子，说成年前不喝酒死活是滴酒不沾，连鸡尾酒都不肯喝一口。她比江凛大几个月，人很活泼，在某些方面比他们爷爷还古板，因为小时候被江凛骗着承诺会一直照顾他，现在每次都无法拒绝嬉皮笑脸的江凛，这次也不例外。
好孩子杜若唱着《康定情歌》，盯紧他的酒杯，在她眼里江凛生得极为好看，定会有人想要像小说里那样下药然后血赚一波。这点心思江凛怎么可能不懂，暗自发笑时忽的生出一股朦胧的歉意，然后消散于无。
挺奇怪的。
他捂着胸口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