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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是随夫出征的奇女子,怕就算是老武安侯在世也管不了她。
所以大太太,傅春深名义上的外祖母,还是将她安排在了这个死过姨娘接近后门的漱玉院里,与府里的兄弟姐妹隔得老远。
雨打芭蕉叶,傅春深支起窗户,便吸了好一口寒气。
她望着漫天飞雨,心想:我不过就是一个俗人,就喜金银玉石,爱玩珍珠宝钏,却为何总不能如愿?
傅春深手上绞着她那绣着早梅的水红帕子,都快将其揉烂了,眉头也不见舒展。
“表小姐安!”傅春深想事想得出神,竟没有发现有人敲了门进来。
“明妈妈好。”
早春寒凉,来人似是畏冷,还穿着紫色的夹袄,头发梳得油光光的。
傅春深见到她,立即换了个笑模样。
她生得端正秀丽,脸蛋饱满,嘴唇是个花瓣状,眼儿也是桃花眼,两颊的酒靥令人一见喜之。
明妈妈是大太太身边的老人了,在哪个主子前都说得上几句话,她一般不轻易到像傅春深这种投奔求靠的亲戚这里来。
如今她一来,定是有要事。
可傅春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何要事能找上她?
隐隐的,傅春深心里有了计较。
她笑开来,请明妈妈坐下吃茶,还想找些东西来招待招待。
明妈妈制住了傅春深,客气道:“傅姑娘不必忙活了,我说完事儿就走。”
哪家的好小姐需要热络到自个儿倒茶招待客人?
虽然明妈妈有些瞧不上傅春深这小家子气,但也是心疼她。
老太太不喜她生母,大太太也不敢对她好,只得放她一个住在这偏僻的漱玉院,每月给她按府中小姐的月例发几两银子。
听闻府里的姐妹也不喜欢找她,住在这里的几个月也是孤孤单单的。
“好的,我听着,妈妈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傅春深转过身,挺着腰地站着,头上的一支朱钗小晃了一下便停了。
小时候继母借口她体弱,姑娘该学的东西故意不教她,但她偏偷偷学。
所以就算没受过几句女夫子的教导,但一身规矩倒是不差。
明妈妈再在心底叹了句可惜,直白道:“姑娘如今也十八了,在你这个年纪,京中许多姑娘都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知表小姐可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傅春深霎时红了脸。
即使她猜到明妈妈是来同她说这个的,可她毕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被人这么一问,也难免羞涩。
然羞涩不能羞愤,她如今借住在侯府,本就是盼着靠着侯府能寻个好亲事,便也小声道:“是外祖母让妈妈来同我说的吗?”
“姑娘的家人远在平州,怕是也顾不到姑娘,大太太心中惦记着,也就托人相看了几家。如今这名单在我手里,也是想请姑娘瞧瞧,可有中意的人?”
明妈妈从她的小袄里掏出了一张折得四四方方的宣纸。
她这般遮掩的模样,想是为了防止外人瞧见了来问。
竟还有个单子?傅春深也不知该说好还是坏。
但她听说,府中的几个姐姐妹妹出嫁,都得先远远地瞧上一眼,看合不合心意再定下。
如今到了她手中,却是写了几个字,让她去挑了。
傅春深接过单子,面色尴尬。
她粗粗地掠过一眼,有两个是家世清白家底也不差的举子。
还有个是刚死了正妻的员外郎,年纪将近三十,但膝下无子且后院也没其他人……傅春深将单子看完,心里或喜或悲。
她看得出,这单子也是大太太用心给她寻摸来的,确实也算上心。
傅春深微微笑着将单子递给明妈妈:“我久在闺中,也不识得什么人,既然是外祖母用心找的,那就全凭外祖母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