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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去,给本殿将母狗宰了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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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浮黎冷笑一声,拈花一指,精准地捏住夜剑剑刃,另一掌轰地打在颜西祠胸口。

颜西祠手中将剑柄一轮,夜剑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动,剑芒四溢,逼的浮黎松手。

八音葱白指尖扣住两根琴弦,对眉妩的红绸不闪不避,朝着颜西祠的方向,扣了下去。

“咚”水滴石穿的声音,不绝于耳。

震的颜西祠手一颤,差点握不住夜剑,浮黎抓住机会,一脚踹在颜西祠侧脸,将人踢飞出去。

八音这头被红绸缠身,她一挣,竟然没挣脱开。

眉妩脸上恨意斐然,“去死吧!”

她喊着,内力齐出,透过红绸,迅猛如龙地朝八音轰过去。

黑瞳沉然,寂灭如深渊,显出几分诡谲的妖异来,八音看着眉妩,嘶哑冷笑道,“该死的人是你!”

七根琴弦嗖嗖缠住红绸,以更快的速度沿着红绸反向弹射过去。

“轰隆隆”接连两声震天动地地响动。

漫天红绸碎片,飘飘扬扬,宛如蝴蝶纷飞,好不凄美。

在这迷离之色中,八音屈指成爪,人快若闪电地扑向眉妩,扣住了她的脖子!

“今天,我就让众人看看,你这美人皮下的丑陋!”八音低头在眉妩耳边轻声道,她口吻很轻,甚至听不到半点的恨意,但其中的意思叫人胆颤心惊。

退至角落的满场宾客就见,红若牡丹国色的红绸之间,一袭如火嫁衣倏地从眉妩身上脱落,并飞扬上天。

“啊!”眉妩尖叫出声。

八音提着她里层裙裾一扬,金光点点的百鸟朝凤凤袍撞进所有人的视野。

满场哗然,从头至尾冷眼看着的端亲王神色一厉,还一不小心揪落了自己一根胡子。

幼帝看着那凤袍好一会,忽然脆生道,“那不是皇后才能穿的凤袍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已经有在场宾客看颜西祠的眼神不对了。

颜西祠气势惊人,他本一剑已经划破浮黎的宽袖,但眉妩凤袍一现,他人一顿,让浮黎抓住破绽,后背又挨了一掌。

“百鸟朝凤,多好看呐,天下的女子可都想穿。”八音微微一笑,她五指用力,就让眉妩挣脱不得。

眉妩恨得眼圈发红,她瞪着八音,“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有三根琴弦悄无声息地缠上眉妩腰身,此刻,她看着她,仇人在手,可心头的恨意并未少一分。

“杀我?现在是谁杀……”

八音一句话没说完,心头一凛,她拎着眉妩,将人往身后一挡,跟着迅速蹿出两丈外。

她回神,见是颜西祠擒着夜剑杀过来。

她冷笑,眯起黑瞳,手上琴弦一拉,就听得嗤啦一声,眉妩那身烈焰凤袍转瞬撕裂成碎片。

眉妩只觉得身上一凉,她低头,身上已经没了凤袍,衣不蔽体。

有宾客发出唏嘘的声音,视线全都往眉妩身上扫。

今日眉妩为了晚上的洞房花烛夜,凤袍里头并未穿中衣里裤,反而只着了十分透明的薄红纱。

红纱遮掩不了乍泄的春光,鸳鸯戏水的肚兜,连针脚都看的清清楚楚,而肚兜以下,却是什么都没有,黑密的丛林,幽掩的深谷,磨蹭着红纱裙,格外的香艳诱人。

颜西祠面色铁青,他反应很快,一脱喜袍,罩在眉妩身上。

即便如此,眉妩全身上下,早让人看的干干净净。

浮黎皱起眉头,他瞥了身边八音一眼,“一条肉虫子,恶心!”

眉妩气的浑身发抖,她厉声喊着,“去死,你们去死!”

跟着,手一扬红绸还要跟八音不死不休。

“够了!”颜西祠冷喝一声,他盯着浮黎和八音,声若雷霆的道,“两位好身手,既然如此,日后就留在吾府上!”

说完,他高声一喝,“金吾卫听令,拿下九重殿余孽!”

“是!”声势冲天的金吾卫哗啦涌进来,当前的手持刀盾,后面一点的竟是密密麻麻的弓弩手。

整个摄政王府被围的水泄不通,当真是插翅难飞。

颜西祠扫了眼角落里的端亲王和幼帝,旁若无人的又道,“九重殿余孽罪当诛,企图行刺皇上,颠覆朝纲,端亲王护主有功,以身殉先帝!”

端亲王勃然大怒,他将幼帝护在身后,骂道,“颜西祠,你敢以下犯上?”

宾客之中,其中有端亲王一派的朝臣,此时皆被金吾卫困住,不得走动,剩下的宾客,要么是秉中庸之道,要么就是颜西祠的爪牙,一时之间,居然没有人能有一拼之力。

大晋的天,在今天晚上,风起云涌。

八音皱眉,她知道颜西祠今晚定会设局,可没想到,他这样大的胆子,连皇帝都打算一锅端。

场中,怕是只有浮黎满不在乎,他敛眸,一手搭八音肩上,将半身的重量靠过去,慵懒无骨的道,“不就是想杀皇帝造反么?这样指鹿为马,颜狗你问过本殿同意背黑锅没有?”

八音扫视一圈,四面八方的屋顶上都有弓弩手,还真不好突围。

颜西祠不为所动,他目光划过八音,然后落到浮黎身上,毫不犹豫的道,“放箭!”

八音想也不想,将浮黎护在身后,摇光一现,首当便是一曲《破阵曲》。

此曲是她独创,用于振奋己军,蛊惑敌军之用,十年前,她以此曲相助颜西祠,帮他在朝堂站稳脚跟,从此权倾朝野。

破阵一出,音色尖锐,铿锵调子,入耳肃杀厚重,就似沙场点兵般的杀气腾腾。

场中所有金吾卫,旦凡意志不坚定者,此时纷纷弃武器,抱头在地上哀嚎打滚,稍微心智坚韧一些的,陷入恍惚之中,连武器都拿不稳。

颜西祠目若闪电,他死死盯着八音手下的琴,以手抚眉心道,“摇光,破阵曲,你就是她,你就是她,对不对?”

八音没空搭理他,她侧头对浮黎道,“殿主,请先撤退。”

浮黎依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模样,金面具在夜色下,折射出潋滟点光,模糊了他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八音,你是要逃,还是要和他们拼命?”他忽然如此问道。

八音指尖一顿,琴声出现个破音,她赶紧又接连拨弄,抽空道,“属下,一应以殿主的安全为重。”

浮黎嗤笑一声,他拽住八音的手腕,玄色衣袖接连挥动,带着她跃上屋顶,腿风横扫,溅起无数瓦片,几掌推出去,就听闻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颜西祠眼疾手快,“留下她!”

他手上夜剑自上而下的一划,暴虐剑芒呼啸如匹练,宛如流星一般冲浮黎后背去。

八音黑瞳一眯,琴弦尽出,交织在一起,狠狠撞上剑芒。

“轰轰!”

八音喉咙一甜,让剑芒震出内伤。

浮黎反手一掌打出,那一掌在半途一顿,当即泄了三分力道。

“噗”剑芒入体,打出的力道,将浮黎和八音掀飞出去几丈远。

浮黎趁此机会,扣住八音的手,几个纵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再不见半点身影。

“琴七弦!”颜西祠大喊一声,想也不想,提着剑就追了出去。

“王爷?”眉妩身形一闪,跟着追了上去。

摄政王府里,乱成一团,端亲王带着幼帝,在暗卫保护下,借机逃出王府,平安回宫。

出了王府,就是八音带着浮黎,两人穿行于大街小巷,徐徐夜色下,那抹玄色与艳红交汇如星坠,漂亮惑人。

“真是阴魂不散!”浮黎感受到身后的风声,眉目生不耐。

八音拉住他,踟蹰道,“殿主,可否交由属下处理。”

浮黎看着她,琥珀眼瞳在黑夜中出奇的清亮,仿佛一汪金色海洋,“准。”

八音揭开面纱,苍白的脸色浮起浅淡笑意,她扣着琴弦,大步往巷子外走。

浮黎双手环胸,倚靠在墙壁上,清清淡淡的道,“你要敢有同归于尽的心思,本殿就将你制成行尸走肉的人蛊,让你生死不能。”

这般冷凛惊骇的话语,却让八音心头生出点滴的暖意来,她于巷口回头,面容一半在光亮中,一半在阴影下,“殿主放心,属下命再贱,可也比他们贵。”

浮黎哼哼几声,他仰头闭目,不再言语。

八音等了会,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后,她才一个纵气,朝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那脚步声一顿,继而调转方向,跟着八音追下去。

直到再无前路的巷子尽头,八音站在那,背着来路,有月光洒落在她身上,拉长脚下的影子,她仿佛雕塑。

颜西祠捏紧夜剑,他站在五丈开外,一时间有些迈不动脚。

那抹十年如一日的红色衣袍,披散的青丝,他曾经抚摸而过,至今还记得指间的顺滑微凉。

所以,万劫谷八音就是琴七弦,琴七弦就是八音,也难怪她会绝杀。

所以,她果然没有死。

所以,她真的得回来了。

颜西祠收了夜剑,他捏了捏拳头,才提脚往前走了几步。

“站住!”好似被撕裂过的喑哑嗓音蓦地响起,带着浮冰碎雪的寒凉,不带半点起伏。

颜西祠驻足,他深刻地望着那抹背影,久久地收不回目光。

良久,他道,“你是为让吾王府血流成河而来?”

乍听到颜西祠的声音,八音需得用无比大的力气才能控制自己不转过身去当场杀了他,她心头仇恨汩汩,宛如泛滥的洪水,叫嚣着咆哮上来,将她从头到脚的淹没。

她死死地扣住琴弦,琴弦勒进指头骨中,如此的疼痛,才能提醒她,报仇要一步一步的好,不能着急,不然她十年的血海深仇,十年的绝望折磨,太过便宜他们!

八音缓缓转身,她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此刻在艳红的衣袍映衬下,眉目绽开海棠,孤高绝傲,睥睨天成。

“血流成河?”她勾起嘴角,眯着黑瞳,带出刺骨的冷笑,“不,不,那太便宜你和眉妩了,我和朝飞的仇恨,岂是血流成河四个字就能释然的。”

雉朝飞,这个名字,已经有十年不曾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及,而今在听到,他心头依然杀意横生,浓烈如实质。

“十年前,吾从不后悔杀了他!”颜西祠厉声道。

“闭嘴!”八音声若厉鬼,太过用力,喉咙泛出铁锈一般的腥甜,还有拉车的刺痛。

“你有什么资格谈及他?”黑瞳暴起狠戾,在月色下泛出妖异的谲光。

她深吸了口气,稍稍缓和了情绪,又才道,“我是想告诉你,你和眉妩从今往后,睁大眼睛看着,看着我是怎么从你们身上一点一点拿回属于我和朝飞的东西,然后再通通毁掉。”

颜西祠皱眉,寒目深不可测,下颌线条冷硬如冰,“所以,你就自甘堕落,加入万劫谷,甘愿做九重殿殿主的走狗?”

听到这话,八音好笑,也觉得恶心,一个盗国窃贼而已,竟端出这种正义凛然的派头,那张皮相,叫她想吐。

她朝他缓缓走近,近到只有半臂距离的时候,她踮起脚尖,倾身仰头望着他。

黑眸深沉,像一把刀轰然撞进他心间,然后,他就真感觉到痛了。

他低头,腰腹间鲜血弥漫,浸染了喜服,顺着袍摆啪嗒滴落到脚边。

“你……”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八音嘴角含笑,她葱白五指插进他身体里,感受到鲜血的温热和粘稠,还有跳动的生机,脉脉律动,有些令人着迷。

她脸上的笑意越发浓厚,像是开不败的烈焰海棠,于雨后怒放,娇美绝色。

“原来你的血也是热的。”她淡淡说道。

指尖一动,指腹处,皮肉的柔软,像是被棉花包裹一样。

“不过,你的血真恶心,还有你这张脸,让我看了就想吐,即便是你的声音,让人也是厌恶的。”她低声说着,口吻轻柔如春风。

颜西祠痛的鬓生冷汗,他视野有模糊,不太看清眼前的人,“七弦……”

“我死了!”八音打断他的话,眸底恨意肆意,像是被惹怒的毒蛇,见人就咬,“但是仇恨又让我重生!”

心头忽起细细密密的悲哀,颜西祠唇翕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可曾,想过有今日?”八音偏头问他。

她抽回手,本是弹琴的素手,指尖带血,猩红色泽,并从她指尖缓缓滴落,像是大雪红梅。

颜西祠喘了口气,说不上话来。

“那就是没想过了,”八音抬脚迈过他,“不过,以后你可以想一想。”

她与他擦肩而过,红袍袍摆曳地,簌簌响动,轻拂过他的脚背,没有任何力度,空泛得再不是曾经那个人。

“你要找吾报仇……”

就在八音即将踏出巷子之际,身后传来颜西祠的声音。

他声音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像块巨大的石头,能将人压垮,“生生世世,你要与吾不死不休……”

“吾,等着!”

八音继续往外走,不跳动的心口,却缠绕起纠缠不休的疼痛,又夹杂渗入骨髓的恨意,还有莫大的悲恸,种种复杂的情绪和过往记忆,随着血液流经四肢百骸,她竟是觉得自己像是要生生爆炸开一般。

“完了?”不远处暗影中,九重殿殿主问道。

他走出黑暗,站到月光下,优昙婆罗花妖异盛开。

他目光落在八音滴血的指尖,琥珀瞳色一凛,嫌弃地扔了张帕子到她脸上。

松柏冷香的丝帕,还带着点点暖意,让她睫毛轻颤。

她拾起帕子,低头一根一根手指头擦拭过去,最后雪白的丝袍被染成了斑驳的红色,连带那股子好闻的松柏冷香也被血腥味覆盖。

她顿了顿,“实在脏污,怕是无法洗净,帕子属下就不还殿主了。”

浮黎冷哼,“休想,本殿的东西,是你能贪墨的?”

这样让人无可奈何的小任性,莫名其妙得就打散了八音心里的阴郁,她妥协道,“属下知道了。”

浮黎大步流星往前走,走出长远,回头见八音没跟上,他不悦道,“拄着作甚?跟上!”

八音应了声,两人走在夜色中,时不时还会遇上满城出动的金吾卫。

八音抿了抿唇,“殿主可是要准备出城了?”

浮黎看了她一眼,“暂且再呆几天,金聿和木挽还要给颜西祠找点麻烦,才好出城。”

八音垂下眼睑,她不想出城,也不想离开王城。

“到了。”冷不丁浮黎道。

八音抬眼,不知不觉间,她跟着浮黎进了座陌生的院子,“殿主,这是?”

浮黎直接去了正房,他推门而入,站门口喊,“进来。”

八音几步过去,进屋一眼,整个人就怔忡了。

只见宽阔的房间里,一应都是嫁娶的大红色,桌上还燃着龙凤喜烛,摆着合卺酒,床幔间,也是大红色的鸳鸯被,连一双软枕上,都是绣的并蹄莲,且床褥上,还撒着象征早生贵子的花生红枣之类。

浮黎直接进去,见桌上一碗饺子摆的精致,随手夹了个塞嘴里。

八音还没来及阻止,就见浮黎哗啦吐了出来,很不悦的道,“怎么生的?颜狗跟母狗成亲,摆一碗半生不熟的饺子作甚?”

八音默然问,“这都是摄政王府新房的物什?”

提及此,浮黎扬起下颌,满意的道,“是,本殿让人全搬空了,今晚上让他们没地儿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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