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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宿平忙摆手,却是不敢抬头。
“还说没有!你看你脸都憋红了。”原来舒云颜要比宿平矮上几分,即便不抬头也能看见他大半个脸。
“真没有……”宿平眼见藏不住了,便索性看着她道,“是……是我方才有些着急,岔到了气。”
“那便好……”舒云颜想了一想,又问,“我见你与三寨主练武也有小成,为何却不还手?”
“我不会还手呀。”这话假中带真,宿平倒也说得坦然。原来红叶每次在与少年对招时,都是极尽克制,宿平能受二成功力,他便用二成功力,能受三成时,才会用三成,皆以点拨为主,练的是少年的反应。而少年不学“刑屠拳”之外的招式,其实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在闪避,偶尔以“刑屠拳”反击一次,那也是红叶有意诱之,为的是让他能将此拳法在适当的时机更好地活用。如此久而久之,宿平的躲闪功夫倒是练得小有所成,“刑屠拳”也越用越灵活,若是对上武功一般或略高之人,存心要逃,也不至于吃了亏,要是对方一个不小心,恐怕还能以一式“刑屠拳”取胜。然而他也就仅此而已,舒云颜自幼习武,功夫可不只高他一截两截,虽说只用了七成之力,但若宿平执意要上去还手,不出两个回合必然趴下,这还是素来用剑的少女赤手空拳的情况下。
“我才不信!”舒云颜一听他说不会还手,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突而又转头对那马上的凌雨道:“看热闹的,你信么!”
“我信。”凌雨淡淡道,“——若是一个会还手的人,方才已经一脚踢得你屁股开花了。”
“你!……行,你会还手你下来!”舒云颜气道。
“不与你吵……宿平,我赶了一路肚子饿了,先上山找点吃的。”凌雨把手朝宿平一拱,再向南边山坡上挥了挥,就真个策马离去了。
舒云颜微微一愣,也朝南边看了一眼,却见法华正站在那里,于是叫道:“你明明看见了四寨主,却又不告诉我!”说着,踩蹬上马也要追上。
宿平鼓足了勇气,道了句:“我陪你们上去吧。”
“正好,我也想听你讲讲那龙舟大会的故事。”舒云颜马上展颜一笑,对他倒也客气,不似冲凌雨那般横眉竖眼。
宿平向法华告了个假,两人并驱上山去了,不一会儿就跟上了凌雨。
路过“风雷聚”前,正要拐弯朝膳房行去,却看到一伙人站的站,蹲的蹲,坐的坐,围在那东墙角,阵阵吆喝声传来。
凌雨眼睛一亮,转了个身就向那边靠去。舒云颜和宿平无奈,只好跟上。
叶陌路坐在人群中间,前面摆了块大木板,木板的中间画了个方块,此刻方块的东西北三面各堆着一堆碎银,有大有小,只有南面空空如也,旁边还有许多小石子和一个倒扣的海碗。却是在摇摊押宝。
“都有了,都有了啊……”叶陌路正在嚷嚷,突然抬头看见三人,似极为开心,连连招手道:“宿平、宿平,正是时候,快快过来!”
“陌路大哥,什么事?”宿平问道。
“你来坐庄,陪兄弟们玩两把。”叶陌路嘿嘿一笑,眼神充满鼓励。
宿平闻言不经意地望了身旁一眼,回绝道:“我不赌钱的。”
“你……”叶陌路顿时一脸失望,却也无可奈何,又见周围之人不断催促,直把眉头猛皱,喝道,“叫什么叫,这就开了!”说话就把手伸向了海碗。
“等等!”凌雨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子,挑了两个最小的碎银扔在方块没人押过的南面,嘴里道,“叶大哥莫要生气,我来陪你玩。”
“原来是凌雨小哥,哈哈,不错、不错,你来玩也是一样,不玩的咱们不稀罕!”说完有意无意地看了看宿平。
“凌雨小师傅,我劝你快把银子收回去吧,你押的那个位,今天可邪门!已经连着十二把没开过了。”一个好心的提醒道。这人是个使剑的。因凌雨一来风雷寨便领队操练剑法,还时常分开指点,虽谈不上师父,但大伙儿有些个都习惯用“小师傅”称呼少年。
叶陌路狠狠剐了这兄弟一眼,哼道:“还有更邪门的呢!”一把抓起海碗,捏根木棍火速几下一拨,就见孤零零地最后剩了两颗分到一边,赫然是个南面的“老虎”!
众人哗然。
凌雨笑嘻嘻地接过庄家分来的银子,攥在手中。
叶陌路再分石子,盖下海碗,直把碗底敲得叮当响。
凌雨再把两枚碎银一扔,随意地扔在了西边的“出门”上。
众人下完注,叶陌路正要开摊,又听一人叫道:“等等!”
舒云颜此时也掏了几锭银子,却都没有碎银,最小的也值五两。少女却是毫不犹豫,只把五两银子重重一顿,顿在了东边,口里叫道:“青龙!”
宿平愕然:“亏得我还怕赌钱被她瞧不起,原来她也会赌!早知我便答应陌路大哥了……”
第二把开,正是个“出门”。
凌雨朝舒云颜摇头叹道:“诶……运气好得挡不住呀。”
少女恨恨地回瞪了他一眼。
接着连摇了两把,凌雨押哪里,舒云颜都是跟着与他押了个对头,依然都被凌雨赢了。
第五把下注之时,凌雨伸手道了句:“这回你先请。”舒云颜拿起十两就要砸下,却被宿平止住道:“你押老虎。”
“不是说你不赌钱么?”舒云颜抬眉道,“——也好,我就依你一次,反正押哪都是一样。”于是就把银子放到了南面。
凌雨等她离手,也下了注,依旧是两颗碎银,却是落在了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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