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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书楼中,宓婧欢支着下巴,对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旁边临窗的书案上摆了张摆开的秦国城池划分图。
之前她就跟邱老夫子到过清莲县和清甄县,跟范老夫子去过汾沅州羔宿县。
可那都是受邀去当地的书院教学探讨考察几天啊。重点是清莲县和清甄县是隶属于清河省,跟清华县也就是邻县,也不算很远。羔宿县乃是范老夫子的故乡,汾沅州也是清河省的隔壁,那已是她在秦国走过最远的地方了。
京城与清河省之间可是隔了五个省,快马加鞭走管道的话至少需要十五天的时间。
跟着方玄子去秦国京城也不是完全不行的,可以顺便了解秦国的风土人情。可一来她还从没离开过家人那么远那么久,爹娘等人定是不同意的,这倒也罢,要是她有心要去,那一定可以说服爹娘等人同意的,但二来是她有些抗拒去那种地方,她只想与家人平安稳定的生活在一起,去京城那种地方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得罪了什么人。
没脸没皮的方玄子虽然言行举止上让自己有些看不过去,但是才识方面倒是令自己不得不佩服,连书院最富有学识、最严肃古板的谭老夫子都说方玄子才智过人,前途无量。
以他的实力,会试估计也会考个不错的名次,十九岁便通过会试的妖孽,到时候不出名才怪,那时,不门庭若市就谢天谢地了。一想到自己作为他的临时书童,她头就大了。
“唉……到底去不去呢?”宓婧欢指尖有节奏地在窗框上轻轻敲打着。
“阿靖,谭老夫子叫你过去。”一个戴冠的白袍书生,站在百书楼前,朝正坐在二楼一窗边的宓婧欢喊道。
宓婧欢朝楼下望去,看见了刘宗逸和他身边的书童,朝他们喊道:“知道了,这就来。”便拿起桌案上的底图,卷起来,放在了一个书架上,便往搂下走去。
“麻烦宗逸兄和植春又跑一趟了,不知宗逸兄脚上的伤如何了?”宓婧欢朝刘宗逸主仆微微作了作揖,并表示关心地询问道。
“阿靖不比这么客气。我脚上的伤是小伤,已无碍了。”刘宗逸有些僵硬地说完后,便转身走了。没有人留意到他的耳朵有些泛红。
“哼……”植春瞪了眼宓婧欢就走了。
宓婧欢摸了摸鼻梁,无奈地摇了摇头,怪模怪样的。
看见前面刘宗逸走的有些不自然,宓婧欢撇了撇嘴,脚都砸伤了,还乱跑,不是有植春可以跑腿吗?
前阵子,邱老夫子叫她到百书楼搬些书籍到夫子们办公的书房里。她吃力地搬着书籍走了几步,便遇上了刘宗逸主仆。
刘宗逸主动提出要帮她搬书,她自然是乐意至极,倒是植春有些不高兴,不过他面对自己的时候好像总是这副样子,好像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她手上象征性地抱着两三本书籍,其余书籍都由刘宗逸主仆抱着。
路上她与刘宗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忽的,刘宗逸手中承重的书籍都落了下来,嘭地砸中了他的脚。
他倒是没有痛的喊出声来,但是冷汗直流,青筋暴起,满脸憋的通红。反而是植春看见自家公子被砸中了脚,赫地一声鬼叫。
最后,那些书籍就由宓婧欢和植春一起搬去夫子们的办公书房,刘宗逸也是待在原地的石子亭中等植春回来,扶他回房间。
宓婧欢后来想想,刘宗逸可不是和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怎么会拿不动那几本书呢?
哦,那个时候她好像跟他正好聊到,他是否娶妻了的事情吧?那也就是她随口问问的,毕竟刘宗逸都弱冠之年了,问这也不算是不礼貌。
没想到他反应那么激烈,莫非是有什么‘不足与外人道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