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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一炜家院子门虚掩着,进了院子后,靠近东墙角是个用水泥,丝网圈起来的大鸡笼,家里养了十几只鸡,还有两只鸭。
挨着鸡笼的,就是茅房了,蹲坑,没啥可介绍的,农村人有过经验的都了解。
茅房旁边是牛栏,不过自从郑一炜上高中后,牛就卖了,里面堆的柴禾。
院子西南角搭了个塑钢顶的棚子,里面停了辆手扶拖拉机,两用的,可以拉粮食,拉砖头,拖拉机头拆下来,装上犁头,又可以当作畜力使用。
挨着棚子的就是猪圈,里面哼哼唧唧的是头黑猪崽。
挨着猪圈的就是厨房了,厨房是那种烧柴火的灶,两口大锅,砖砌的烟囱直接冲破房顶。
厨房还是前年重新装的,传统灶台相连的是一排很长的大理石台面,上面有不锈钢的嵌入式的洗菜台盆。
操作台上放着油盐酱醋等调味品,还有可以活动的燃气灶,不过村里没通燃气,用的是液化气罐,放在大理石台面下。
刮大白的墙面上钉着很多钉子,依次挂着筷箩,锅铲,漏勺,刨子,砧板,剪刀等。
灶台另一侧是碗柜,放满碗碟,靠着碗柜的就是米缸了。厨房往里还隔出一间浴室,装了太阳能热水器,浴霸。
正屋是坐北朝南的二层楼房,三间房设计。(也就是单层正常三间房子的大小)
一层的话是爸妈的房间,老妈没在家,客厅门都是敞开的。
说是客厅,也就是一侧摆了桌子,四条长凳。
靠墙还有两条并在一起的长凳,上面高高摞起了六蛇皮袋粮食,这是留家里吃的口粮,其余的都卖了。
另一侧靠墙的大红色电视柜上放着一个老式的大彩电,中间是很结实的红木椅。
不是真红木,只是刷的红色的油漆,普通木头,胜在结实,不过硌得慌,而且冬天确实冻屁股,一般冬天都会配有一些软垫。
正对大门的墙上挂着伟人的画像。
二楼的话是三个房间,清一色的水泥风。
地面,天花板,墙面都是清水墙,没有装修。
不像一楼,地面虽然是水泥风,但是墙面好歹都刮了大白。
楼上中间一间房堆的杂物,东侧的房间就是郑一炜的卧室了。
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然后有一个带着镜子的老式三门衣柜。
西侧的房间基本布局一样,少了个书桌,多了个梳妆台,这是姐姐姐夫的房间。
最初房间里的灯还是白炽灯,现在已经换成日光灯了。
“就放桌子上就行,多谢多谢,辛苦了。”
郑一炜指挥小伙把酒放在客厅桌子上,然后给小伙递了根黄鹤楼1916。
从老爷子那打秋风来的,只剩这最后一包了。
小伙接过烟,掏出火机点燃,又四处打量了一下,疑惑的说道,
“您这是走亲戚?”
“不是啊,这就是我家啊。”
郑一炜笑着说道,他大概能猜到小伙心里想的啥。
花6万块钱买酒的人家,不说住的富丽堂皇吧,但是跟现在所处的环境确实有点格格不入。
“您这平时都不在家住吧?”
“是,经常在外地,过年才回来,房子也该推倒重建了。”
郑一炜淡淡地说道。
“好的好的,那我就先走了,咱烟酒行名片你有啊,以后需要烟酒随时跟我们联系。”
小伙也不多待,烟抽完就告别了,开上车往县城驶去。
郑一炜把行李箱拎到楼上自己房间,把衣服都取出来,挂到衣柜里。
再分门别类放好,裤子,内衣内裤,袜子等,鞋子也摆好。
然后就下楼,桌上茶瓶也有热水,用小姑自家种的茶叶泡了杯茶。
刚在红木椅上坐下,听到院内的响声,郑一炜一下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走到客厅门口。
只见老妈挑着一筐子红薯藤,正往院子里走,还没注意到他。
郑一炜忙迎了上去,喊了一声,
“妈~”
“我儿子回来啦。傻小子,回来咋不提前告诉妈一声。”
老妈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郑一炜,开心道。
郑一炜帮着老妈把背上的红薯藤卸下来。
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妈,老妈今年其实才52岁,但是眼角额头都有了皱纹,白发也开始变多。
老爸老妈一辈子操劳,把姐弟俩拉扯大,真的不容易。
“饿了吧,儿子,我去镇上买点肉,马上给你做饭啊,你爸应该也快回来了。”
放下背篮的老妈,边说边往院子外走。
“不用,妈,就炒点家里的蔬菜就行,不用买肉了。”
郑一炜忙喊道。
“那怎么行,妈给你烧最爱吃的红烧肉,你在家歇着,我去去就来。”
老妈做事总是风风火火,郑一炜见此也只好作罢。
与此同时烟酒行的小伙也回到了店里,正在给老板娘绘声绘色的形容郑一炜家的情况。
连郑一炜给他递了根黄鹤楼1916,都介绍了,讲的唾沫横飞。
一旁胖乎乎,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的老板,也在旁边听着伙计介绍。
听着伙计把郑一炜家客厅如何布置的都一一介绍时,还是忍不住开口打断道,
“南栀,这个买10箱茅台的小伙就是普通人家,不是啥隐藏的富豪,他们那个镇有钱人家就那几户,都是咱家客户。”
“这小伙子可能是在外打工,赚了点钱,年轻人想喝点好酒,显摆显摆很正常。咱这么关注一个年轻小伙子,把他当作咱潜藏大客户,纯属浪费时间。”
宋南栀听到这话,略微皱了皱眉头。
这个烟酒行,老公基本就是甩手掌柜,成天都泡在麻将馆打麻将,生意基本都是靠宋南栀在维持。
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来店里了,还饶有兴致听了伙计这一顿背景调查。
自己明明关心的是生意,他偏偏说自己关注年轻小伙,不过自己也不是小姑娘了,也不愿意因为这个事两口子起争执理论。
“嗯嗯,这一买买十箱,还是茅台,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有点好奇罢了。没啥,反正也都是客户,帮忙存酒而已。”
宋南栀看了自己老公一眼,淡淡的说道。
不过这个年轻人真的就是一个普普通通,赚了点小钱就嘚瑟的小伙吗?
无论谈吐,衣着,说话的语调,以及隐隐的一种气场,都让宋南栀觉得这个年轻人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