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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岳卿君拱手行礼道:“白令史,黑令史,我过得很好,又要麻烦二位了。”说着,他轻轻扶起阿浓,将双手伸了出去。
二人分别接过一只手,只见源源不断的光晕自他手中流输到黑白令史的手中。
这光芒刺眼灼热,攸宁不自觉的遮了遮眼睛,再次看去时,西岳卿君已经收回了手掌,容貌在一瞬间便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
他的眼睛一如先前,透着温柔的光芒,脸色略显苍白,容貌就像人间少年一般,柔情中带着坚韧。
“我妻阿浓就拜托二位了。”
“好,她投胎后我会派人通知你。”白令史道。
攸宁自方才就听了出来,上次送她去投胎的就是这两个人,他们自然也发现了攸宁,只是察觉到她身上有陆离的印记,而没有去追问她。
黑白令史带走了阿浓,西岳卿君刚才失去百年修为,身体虚弱,攸宁一边扶着他,一边问道:“孟婆,有件事想要问你。”
“但讲无妨。”孟婆一边招呼店中的奴仆收拾茶具,一边道。
攸宁抿了抿唇,问道:“地府门口的青衣,你知道吗?”
孟婆笑着道:“她可是地府的名人,已经在那等了快七十年,这个鬼的毅力可不寻常。”
“七十年?那她等的人怎么还没来?”
凡人寿命有限,怎么可能七十年还不来呢?
孟婆道:“那人不会来的。”想了想,转眸看向攸宁道:“你是蜉蝣客栈的人,若是有心,就带她回去。解了她心中的疑惑,让她早日投胎。这般徒劳下去,她会消磨净那点微弱的魂力的。”
“好吧。”攸宁扶着西岳卿君道:“回客栈调息一夜再回西岳去吧?”
“有劳了。”他苍白着脸,蹙着眉头终是自己站了起来。
再次走到忘川河边,攸宁停驻了脚步,河中的鬼魂无不伸出双手哀怨的嚎叫着。
受尽了苦难,只求不要忘记前世,何必呢?
出了地府的大门,但见青衣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只手臂半弯曲着,另一只手扶着宽大的衣袖,那丝丝缕缕哀怨缠绵的戏词,伴随着地府特有的阴风拂过她的耳畔。攸宁停顿了一瞬。
毕竟男儿多薄幸,误人两字是功名,甜言蜜语真好听,谁知都是那假恩情...
她走上前去,眼盲之人,耳朵都是很灵的,青衣停下了,问道:“姑娘,可见过京城来的李郎?”
攸宁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见过。”
“哦。”青衣习惯性的点点头,刚要转身,她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凝滞住了,缓缓的转过身来,神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双手抓着攸宁的衣袖:“姑娘,你见过他?”
“见过,你随我来,我带你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