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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的快的夜磨子已经在子游身上疯狂撕咬,子游使劲将身上的行囊朝着这群夜磨子挥去,掏出那把断刀胡乱在空中劈砍,摔下几只狼狈逃窜。子游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心脏砰砰的跳着,肺部火辣辣的疼,寒冷的空气进入鼻腔,被带进肺里,连疼痛似乎都被放大了好几倍。刺骨的寒冷从身体内部散发而出,不稍片刻,眉上结了一层寒霜。
霜降了,子游绝望的看着这朵朵飘零洁白的雪花,可此时却像他的催命符一般,逃跑速度骤降。慌不择路的他掏空这具身体的所有潜力也才跑了二三里地,倒在一棵参天大树前。
看到天色应该想到的,可怜连自己的身份都还没搞清楚就要魂归西天了吗?子游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被追上的子游最先感受到的便是脚后跟被撕咬的痛处,脚跟腱断裂的痛苦让他再也无法支撑住这幅虚弱的躯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强行挣扎了两下后,还是被无数汹涌而来的夜磨子层层淹没。
耳膜被震破,撕咬。眼珠被细小的爪子反复揉捏,在口中咀嚼,头皮被整块撕扯开,像豆腐一样的液体,既浓稠又温热。在黑暗中感受着生命一点一滴流逝在夜磨子口中,想呐喊却发现气管都已经消失,拉灯箱的嘶哑声很快也消失不见。
鲜血渐渐扩散开,渗入地底,滋养着缠绕着巨树的藤蔓。不知道多久夜磨子又重新钻回洞内,只留下一副崭新的人类骷髅。
我死了吗?
轻声叩问,没有回应,空荡荡的四周尽是虚无,黑暗像冰冷的水,死死的裹住了他,意识恍惚间,子游惊觉,他并没有死。
噌的一下,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一半是是骷髅,一半是人类的躯体,一半躺在地面,一半站起身来扶着大树,至中线开始被完整的分成了两部分完全不同的景象,泾渭分明。
这种感觉非常奇特,就像是大脑被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处于极度的清醒,一部分处于完全的疯狂,左眼看来这个世界根本不正常,子游早已死的不能再死,惨白的骨架上甚至找不到半点血肉,蝇虫在上面不停产卵,留下新的子孙后代,然后又孵化,如此往复。蜣螂推着泛黄的骨骼,一步一步迈上远方。不知名的杂草因为血液的滋养快速破土,显得有些郁郁葱葱,将骨骼掩盖。
而在右眼看来这个世界依旧一片正常,除了各种腐败的气息不停的冲击着他的鼻腔,还有眼前着这棵发着荧光的树。似乎处于一种清醒的疯狂中,说起来难以理解。
这是一棵粗约两三个成年人合抱的大树,表面披着一层蕨类植物,蕨类植物受到子游的触摸正不停微微耸动着,将绒毛与叶片蜷缩起来,显示出一副防御姿态,散发出微弱的荧光,而且还在不断变化着,这在夜晚的森林中极其罕见。
子游搞清楚自己似乎并没有死亡后,反而大胆了起来,顾不上浑身异常的疼痛感,伸出手指点了点这层蕨类植物,这层荧光如水一般波动了起来。
看起来似乎……很可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