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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科内尔桥向东,穿过半岛区,就是魔爵骑士军团学院的校区。
与科内尔西岸的老城相互映衬的半岛,不具备灰暗的气质,但不失落没骑士的寂寞。
公孙树疏落地站在学院的街头或巷尾,夏雪宜跟着李维斯在街巷里穿梭。
走上一条石板砌成的斜坡小道,巷子几乎没有宽度可言。再往前,将走到没有出口的尽头,李维斯在一幢灰泥白外墙的陈旧建筑外停下。
“就是这里。”李维斯按响了门铃。
夏雪宜向后退了一小步,逼仄的宽度仅容许如此的活动空间。他想要试着目测这建筑的高度,仰角的角度不够,只能看到楼上的窗沿。
门开了。一位装束怪异的人出现他们面前。
他的身高在格兰大陆的人当中算作矮小。邋遢的衬衫外面是颜色怪异的长袍,也许是深蓝调和了浓绿之类的颜料,看不出颜色的长裤松垮得拖行在地板上。红棕色的头发蓬松得像森林里的鸟窝。五官比这些要素正常得多,深陷的双颊和黯淡的唇色提示出他的生活条件和营养供给并非良好。
“雷。”李维斯向他打了招呼。
雷没有过多的表情,将门敞开。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是在某个建筑物的背面。
通道里的空气不流通,有一种特殊的气味,类似于酒精或者乙醚。夏雪宜下意识地用嗅觉检测,李维斯回头招呼他,这是他的神经过敏。
“今天的学院到处都挤满了人和车马。我们只能从这里穿过去。”李维斯指给他看,“过道的前面就是预报名的会堂。这里曾经是备战用的暗道,据说存在的时间比我曾祖父的曾祖父还要老。好了。拐过去,我们就到了。”
穿过低矮的弧形拱门,人群的声音渐渐沸腾。
会堂的侧厅,李维斯和夏雪宜在此止步。除了人们的头顶,夏雪宜看不到更多的景物。灰色大理石的主体会堂建筑本身,没有过多可以圈点之处。
“那些墨绿色学院袍的孩子。我称呼他们孩子,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成年,最大的不会超过十八岁。他们是原生骑士学员,从十二岁开始进入学院学习怎样成为一名骑士。”李维斯用目光指示给夏雪宜看,“不要以为他们只是孩子。他们的出身普遍高贵,是魔爵骑士军团的后裔,一些学员的父母或者家族曾经是学院的赞助商。不要惹这些孩子,他们的优越感呼之欲出。”
“穿着自家羊毛的羔羊。”夏雪宜尝试着概括。
“是的!”李维斯赞许地睁大了眼睛,“白色学院袍那些,是白垩系的学员,每年原生骑士学员中最优秀的人可以获得保送白垩的资格,比例是一百比一。也会通过类似于今天这样的考试招募新鲜的血液,比例是一千比一。白垩爵士毕业之后可以直接晋升为守护骑士。不但享有荣誉,还可以获得被守护者提供的奖赏,通常都报酬丰厚。”
“新鲜血液需要交付多少学费?”夏雪宜不相信无偿落下的馅饼。
李维斯意味深长,“我只能告诉你,报酬有多丰厚,代价就有多昂贵。”
“很合理。银色和黑色会不会更贵一些。”夏雪宜并非讽刺。
“银河系的学员由白垩系最优秀者中选出,比例为一千比一。他们将直接服务于帝爵军团。帝爵军团是学院最大的赞助者,银河学员穿的银色院袍,均配有纯银的披肩,全部手工制作,非常华美。当然,今天这个场合不会看到。他们的学费,除了赞助者,没有人能够独立承担得起。那些,”李维斯将音频高度降低八度,“黑袍学员是星河系的,他们很穷。或者说,星河系的地位,在学院内部非常的低。”
“黑色的人,很少。”夏雪宜注意到了。
“是的,因为没有前途。其他骑士或者爵士,可以为守护者或赞助者提供忠诚的守护。而星河爵士解决的是骑士们无法解决的事情。也就是暴力或者武力发生之后的事,那些悲惨的事。”李维斯迟疑了一下,“老班恩以前就是星河系的导师,在他三十岁那年办砸了一件帝爵军团的案子,被就地解除导师资格,驱逐出境,限期为七十年。星河系从此一蹶不振,没有人再相信魔爵骑士军团学院的星河爵士。如果不是因为学费全免,其他院系落榜的学员会借这个机会在学院准备下一年的考试,星河系早就不存在了。”
“所以星河系只有录取的学员,没有毕业的学员。”夏雪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黑袍。
“院系的导师可以解决生计问题。或许今年就会有转机,这样想是不是也还不错。”李维斯笑起来很阳光。
“老班恩不会是想回来当导师吧。”夏雪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那就不是我给他纸质品,而是他提交申请书。”李维斯观察着人山人海,吹起口哨,“看,美女。”
吸引李维斯的人,在十步开外的角落,被一群墨绿男学员包围着。
“安珂儿,你遇到麻烦了?”一个高大的白垩学员从大厅的另一端挤过去。
“没有,”甜美的音色在重围的嘈杂中很容易引人注意,“我在这儿,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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