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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云铁一听,顿时又起恻隐之心,心道这只是一介文弱书生,我又何须这般计较,便护着他回家便是,也算是遵了师傅的教导了,当下柔声道:“兄台勿怪,因我有要事在身,一时心急,出言不逊,望请见谅。”
“我才不似你这般脾性,哼。”见到断云铁和颜悦色,这书生心中却暗自窃喜。
“兄台,你倒底欲往何处?我便答应护送你去。”
“实不相满,我已无家可归,往后便是四海漂泊,流落江湖了。”
“我不欺你,你也勿糊弄我,你那宝马,这身衣衫,哪是寻常人家有的?不然又哪能若出这许多是非?还流落江湖?”
锦衣书生装模作样的四下张望了一番,悄声地对断云铁说道:“我只说于你听啊,此马是我偷得的。”
“还骗我,这等骏马,早通灵性,莫说你,便是我也难驯服于它,你若偷得,凭你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如何驯服于它?”
“……”
“君子之交,当以坦诚相待。”
“……”
“你若存心玩闹,我便无暇奉陪。”
“……”
“昨日在客店,确有几名官差也要寻你,难不成你还真是那江洋大盗不成?你却如何又能全身而退?”
“……”
说了半天那书生也不答话,断云铁见了,也不再语言,只管赶路了,那书生骑在马背上,横瞟了断云铁一眼,一脸得意之色。
一路无语,二人行了足有十几里路后,那书生终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还未请教大哥尊姓大名,贵庚几何啊?”
断云铁冷冷答道:“贱姓断,名云铁,虚渡十八。”
“在下杨不凡,大哥长我两岁。”
“好名字,所作所为,果真不同凡响。”
“大哥勿取笑小弟了,若不是你,只怕我已身陷囹圄,你这等人物才真个不同凡响哩。”
“不敢,哪比得你这等文人学士,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人又这般俊雅飘逸,光彩夺目。”
杨不凡双颊一红,低头道:“大哥莫取笑小弟了,一介臭皮囊罢了,我倒想做大哥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
“我一介乡野粗人而已。”
不知觉间,已是正午时分了,断云铁指着前方的一珠大树道:“且先到那树荫下小歇片刻,吃些干粮再赶路吧。”
“谨听大哥安排。”杨不凡顺从地答道。
到了树下断云铁一跃便下了马,二人便各自取出干粮来吃。
小半时辰后,二人正欲上马赶路,便见到一队十数人的逃荒人群经过,个个蓬头垢面,满身尘埃,偶尔还传来孩童的啼哭声。
断云铁见了,便将身上仅有的一包肉干馒头,还有水袋一并给了那抱着孩童的妇人。
那妇人跪倒拜谢道:“谢公子赏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断云铁一把扶起妇人道:“快快请起,你且先解解燃眉之急吧。”又将身上的钱囊一并给了妇人,那妇人一家五口人皆跪倒不住叩拜,断云铁连忙逐个扶起。
等人群走后,杨不凡叫道:“哎,你这斯倒出手阔绰,当今这乱世,这逃荒之人数不胜数,多如牛毛,你帮的过来吗?”
断云铁长叹了一口气,道:“遇上了,能帮便帮吧。”
“真个憨夫,怎地也须留些钱两啊,你那老马怎不也一并送了啊。”
“也对,杨兄所言及时,你不说我倒未曾想到。”说罢一跃上马,追着人群去了。
“哎你……这……你真是无可救药,怪我多嘴。”见断云铁真要去送马,杨不凡倒有些哭笑不得。
片刻后,见断云铁徒步回来了,笑道:“谢杨兄弟提醒,这老弱一家,有了这老弱残马,亦可替替脚,帮驮些物件。”
“你这愣头……憨夫,没了马匹钱两,你又如何赶路?”杨不凡气不打一出来,嘴上责骂,心中对断云铁却也敬佩。
“我便徒步前行,也未必慢于你。”
“我这大白马,可是日行千里,你敢大言不惭?简直痴人说梦话,你当我不知吗,不过是想让我一人先走罢了。”
“杨兄弟想哪去了,这大白马既然这般神骏,你我共骑一马如何?也好快些送你回家。”
“不可!谁要与你共骑一马,你是你,我便是我。”
“……,那我便徒步也无妨。”
“徒步这般缓慢,岂不误了我行程?”
“你这人恁地不讲理,徒步又不许,共骑一马又不允,你我本是陌路,我又误得你什么行程了?”
“你……还不怪你乱施乱舍。”
“好了,你我休要争吵了,到了前方集市,我再买了马匹便是。”
“你有钱吗?”
“这……”断云铁才突然想起钱袋已被他送出了。
“难不成你想学我去偷不成?”
“你……”
“是了,你这般武功高强,倒不必似我这般偷偷摸摸,便如方才茶馆那几个恶汉,明抢便可。”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我说不过你。”
“既便算你有钱,前方再无集市了,需得再行二百里,方能到夷陵。”
“原来你是去夷陵啊?”
“都说四海为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