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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遇荌不敢随便乱动。
害怕吵醒他。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
雨水敲在玻璃窗上,叮咚作响。
有些吵杂,有些吵闹。
豪华的单人病房,缀着一盏光线幽暗的壁灯。
暖融融的橘色灯光,笼罩住病房,在这寒冷的深冬,按理说会显得温暖,但是季遇荌只觉得一片的阴冷。
那女人羞辱季念承是野种的话,至此时都还不停在她耳畔回荡。
季遇荌看着季念承那张哪怕睡着,依旧皱成一团的小脸,愧疚又心疼。
毫无睡意。
至凌晨四点,季遇荌也无法合眼。
天快亮的时候,她仍然保持搂着季念承的姿势。不过她所有的注意力,却落在摊于自己掌心上的一支燃烧到尽头的烟蒂上。
这枚烟蒂,是她在季家门口捡到的。
橘黄色的灯光下,黑色的烟蒂,又脏又旧,早被风雨侵蚀得面无全非,但是,印在上面褪色的金色图案,她还是一眼就分辨出。
是,裴家滕图。
裴御城的烟。
季遇荌卷起衣袖,小心翼翼擦拭着烟头。
她咬着嘴唇,拼命压制着胸口翻滚的疼痛,她喃喃地问:“裴御城,如果今天你在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可以伤害承承,没有人骂他是野种了。”
裴御城……
季遇荌拽着烟蒂,死死按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本来就不快乐,却还要为了你难过,我到底哪里不够好,让你这么不珍惜,而你又哪里好,让我一次一次哭。
裴御城,为什么,你一直一直让我这么难过。
为什么,你要让我哭!
……
因为昨天的大闹,季遇荌去食堂给季念承买早饭的时候,发现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很奇怪。
有探究。
有冷漠。
有轻蔑。
有讥诮。
也有同情。
不过,她并不在意。
反正季念承的手术,安排在后天。
只要季念承做了手术,她就带他离开这里。
再也没有人嘲笑他没有父亲。
季念承重获新生后的地址,她都选好了,在m国一个偏僻的小城。
虽然位置不好,但是污染少,空气优良。
她想去那里买块地,盖个小房子,安安静静陪着季念承长大。
只是,如此美好的愿望,却因那名脑死亡的孩子,意外死亡而彻底终结。
季遇荌刚从食堂买早饭回来。
脑死亡的父母,已经在住院部闹开了:“我孩子被你们关在重症IcU里,你们说有专业人士二十四看护,可是为什么他心跳停了整整十二个小时,你们才有人发现他死了!!!”
那一刻,季遇荌神经都麻了。
死亡十二个小时,这意味着身体里所有的器官,不能再使用。
那么,季念承的手术呢?!
季遇荌当即头晕目眩,差点站不稳。
而昨天那名肥胖的女人,还在旁边冷嘲热讽:“看吧,老天爷都不让那个野种活命。”
季念承的主治医生,当即去了季念承的病房。
他表示:“出了这种意外,大家都很遗憾。”
季遇荌问他:“医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带着金丝眼镜,显得彬彬有礼的医生,看着季遇荌失魂落魄的绝望模样,欲言又止,最后他淡淡来了句:“我只能再给孩子调药,尽可能拖延时间,让他等待下一颗合适的心脏。具体能拖多久,季小姐,我实在不敢保证。”
季遇荌是真的绝望了。
她捂着脸,掩面而泣。
昨天率先打人的李桐,被警察拘留了一晚。
第二天回到医院的时候,她安慰道:“荌荌,你别太难过,承承这么可爱,一定会有别的办法的。我帮你找找关系,看器官库,有没有适合承承的心脏。”
季遇荌当即跟着李桐去了m国的医疗中心的器官库,提交资料。
不过要等。
最快三天有结果。
回医院的时候,季遇荌精神不太好。
李桐想要安慰,却又不知怎么开口。
毕竟季念承越来越虚弱。
他身体里的那颗心脏,衰竭的速度,越来越快。
再不换心脏,指不定哪天睡梦中就去了。
快要到医院的时候,季遇荌忽然叫出租车司机,调头去了季念承最喜欢吃的那家西餐厅,给他打包了一份意大利面。
她拎着便当盒上车的时候,忽然低声对李桐说:“桐桐,我不能在承承还没倒下的时候,就泄气。我应该好好给他加油,陪着他一起熬过去。”
李桐连连点头:“对对,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手术前出意外,是很常见的。俗话说得好,好事多磨,承承一定会没事的。”
回到医院后,李桐被领导叫去院长办公室训话了。
季遇荌在医院门口,瞧见有卖糖葫芦的小贩,虽然这种没有营业执照的小零食,卫生向来令人堪忧,可是季念承喜欢吃,季遇荌还是给他买了一串。
到达住院部,她刚从电梯出来,没走几步,便瞧见有个全身黑衣的人影,突然闪进了季念承的病房。
起先,季遇荌以为自己看岔了,是隔壁病房的家属。
直到她走到病房门口,看见那名黑衣人,手里居然拿着一枚注射器,要给季念承注射不知名的液体。
季遇荌眼瞳陡然瞪至最大,一把推开门,她惊恐地冲着那人喊道:“你在干什么?!想给我儿子注射什么?!”
黑衣人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瞥了她一眼。
在季遇荌冲进来的时候,他眸色一寒,转而动作麻利抱起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季念承,几步便跨至窗户边。
季遇荌神色大惊,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他的胳臂,一边试图抢回季念承,一边拔高声线呼救。
她的行为与言辞,激怒了黑衣人。
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前,他只想速战速决。
他一脚狠狠踹在季遇荌的小肚子上。
季遇荌当即往后退了好几米,狼狈跪在地上。
尖锐的疼痛,急速从小腹蔓延而开,她清晰感受到有淙淙热流,顺着她的腿流了下来。
她疼得小脸一片惨白。
明明都要倒下去,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不仅站了起来,还朝着黑衣人又扑了过去。
“把儿子还给我。”季遇荌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臂。
黑衣人咬了咬下,再次抬腿,用了更大更狠的力道。
这次,季遇荌直接飞了出去。
激烈的天旋地转之后,她的眼前,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暗。
摔在地上的那一刻,季遇荌的额头撞在床头柜锋利的桌角上,嫣红的鲜血,顷刻一刹,疯涌而出。
顺着她的脸,淌了一地。
意识消失之前,她吃力撑开眼睛:一片刺目的光亮中,通身都是黑色的男人,拉开窗户,眼睛不眨的直接将季念承瘦削的身体,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