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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急,庄主没事了,不过还是要休息些才能醒。”鹤半月看到夜锦衣的那个目光,就觉得自己没办法让任啸决马上醒过来简直是砸了自己招牌。
夜锦衣给任啸决盖好被子,又给任啸决手上的伤口仔仔细细地包扎好,才站起来,拿过桌上的木匣,里面是闻人落雪给他的天山冰莲。
他将木匣双手呈给鹤半月,微微低头:“多谢鹤先生救命之恩,这天山冰莲虽然不及血如意,但也算珍贵,便赠给先生。”
鹤半月一听到夜锦衣这句话,顿时抖擞精神,在他刚打开匣子看到这天山冰莲的时候就惦记着,但没想到夜锦衣真的舍得给他,忙接过冰莲,笑呵呵道:“那老朽就不客气了。”
夜锦衣微笑着摇头,又转身拿起那柄依然泛黑的血如意,犹豫片刻,便紧皱眉心闭上眼睛,紧紧握住血如意,猛地加大力道运足内力。
那柄血如意就这么在夜锦衣的手里化成了粉末,如流沙一般从他手上流到地上,看起来就真的只是像一堆散沙,任谁也想不出它之前竟是一柄稀奇珍贵的血如意。
夜锦衣微微摊开手,任血如意的粉末从自己掌心流逝,眼里的情绪令人看不分明,像是在跟什么道别。
爹啊,原谅孩儿。夜锦衣在心底默默叹息。
鹤半月正欣赏着手里那株依然傲然盛开寒气外泄的冰莲,便看到夜锦衣将那血如意毁了。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夜锦衣,才摇摇头叹息道:“可惜我没有你这样一个孝顺的好儿子。”
“老伙计,有个孝顺闺女还不知足。”虚弱无力却底气犹在的声音突然响起。
夜锦衣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猛地转身,便看到榻上的任啸决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便慌忙奔过去半跪在床前,握住任啸决的手:“义父。”
“夜儿。”任啸决的手微微用些力,像是要回应夜锦衣,。
虽然力气微弱,但夜锦衣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地到,他一直悬在胸口的大石终于落地,此时他觉得无比心安。
“庄主。”容翎和鹤半月见任啸决醒了,都走近榻旁,想要确认任啸决已安然无恙。
“我没事。”任啸决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夜锦衣和容翎慌忙扶起他,让他倚在背后的棉被上,好坐的舒服些。
鹤半月也坐上前,手搭在任啸决的手腕上,许久后才捋着胡子微微点了点头,“毒是解了,但还是要好好调养。”
夜锦衣看着任啸决,突然退后一步跪在榻前,声音低沉:“既然义父已醒,请义父责罚下毒之人,给众人一个交代。”
任啸决看着跪在地上的夜锦衣,面色沉重,并没有开口,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鹤半月看着夜锦衣,想起当日庄上众人对他的怀疑和诘难,也忍不住开口向任啸决提议:“是啊,少庄主为了这件事受了不少委屈。”
但任啸决和容翎却默默对视一眼,像是在思虑着什么,半响不说话。
最终还是容翎走上前一步,看着夜锦衣,探究地问:“那夜儿觉得,下毒之人是谁呢?”
任啸决也紧紧地盯着夜锦衣,他在等夜锦衣的回答。
这件事,他也想要一个合理的答案,至于这个答案,是不是正确的,并不重要。
夜锦衣抬起头,看了一眼容翎,又将目光定在任啸决脸上,没有丝毫犹豫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开口:“是夜儿研习奇毒,一时大意让义父误服,请义父责罚。”
听到这话,容翎的眉头紧紧皱住,回头看着任啸决。
任啸决却微微闭上眼睛,口气异常冰冷:“去正殿外领一百鞭。”
鹤半月听到这话,忙焦急地走上前替夜锦衣求情:“锦衣他是无意犯下过错,况且锦衣······”
“谢义父。”夜锦衣生生打断鹤半月的话,站起身朝任啸决深深一拜,转身走出房门。
鹤半月见状,无奈地看了任啸决和容翎一眼,见他们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也紧紧地追着夜锦衣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任啸决和容翎,任啸决才睁开眼睛,面色越来越沉重,若有所思。
容翎看向门口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沉默的任啸决,才缓缓开口:“这其中的利害,夜儿心里看得分明。”
“为难他了。”任啸决叹口气,话语中尽是无奈。
他知道夜锦衣一向心思缜密,此番言论无非是在替人顶罪,为了不让任啸决做出艰难的抉择罢了。
他又闭上眼睛,对着容翎扬手示意:“你去看着吧。”
容翎点点头,大步朝房门外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