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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诏行省不长红梅,她不知道她于何处见识过。
萋萋摇摇头,瞧了瞧四下无人,慌忙闪身奔进了梅园。
顺利穿过梅园,找到了伫立在梅园后头的三间瓦房。
别看皇宫巍峨恢弘,也别看皇宫金碧辉煌,真个给看花婢女住的宅子,也不见得比外头的宅子好。
萋萋瞧着普普通通三间瓦房,忙走了过去。
进门,满地灰尘,半掩的窗户下落着许多枯萎的红梅花瓣。
大约,是刮风的时候刮进来的。
萋萋蹙眉,伸手拨开结在门口的蛛网,走进了里间。
黑漆漆的房间里看不清楚,隐隐约约并无人气。
萋萋三两步走到窗边,打开小小的轩窗,引得外头的天光照进来。
眼前立时一亮,萋萋回过头,看清简陋的床板上,正躺着一名枯瘦如柴的妙龄女子。
那女子皮肤土黄,眼窝深陷,嘴唇干裂,僵硬地躺着,见了萋萋的脸,艰难的转动了一下眼珠子。
一见,就是将死之人。
萋萋一怔,提着食盒走过去,着急道:“瑞喜?”
瑞喜眨眨眼,无声无息。
萋萋伸出手,摸她的脸冰凉,再伸手探她的被窝,竟也是冰凉刺骨,毫无热气。
自打被皇后下令鞭笞了二十下,瑞喜这么躺着一动不动是有几天了?
萋萋心头一跳,忙道:“瑞喜,我给你带了汤药来,快,赶紧喝下去。”
她伸手揭开食盒,捧出滚烫的一碗汤药,忙送到瑞喜跟前。
瑞喜的眼珠子转了转,终于艰难的“嚯”了一声。
食盒里并没有吃的,只有一碗热汤药,还有一点儿涂外伤的药膏。
大概,这汤药也是苏秀女近日生病,太医开下的药材。
苏秀女喝不完,瑞珠私底下扣住的。
食盒里没有饭食,萋萋在小厨房与昭儿瞎扯,瑞珠没机会偷吃的。所以,不曾为重病的姐姐带来食物。
可怜的宫女,一进了宫门,想要活命竟这般艰难。
萋萋深吸一口气,忙把瑞喜从床榻上扶起来,将碗中的汤药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生死一线,瑞喜努力一点一点喝下汤药,总算是有了一丝人气。
萋萋又拿药膏出来,对她道:“你的伤在哪里?我替你涂了膏药?”
瑞喜艰难的摇摇头,几不可闻道:“我饿……”
她不想治伤,她只想吃饭。
饥饿,比任何东西,都更能折磨人。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真正险些要了瑞喜命的东西,是伤寒和饥饿。
而皇后的鞭子让瑞喜动弹不得,只能没吃没喝没药等死。
萋萋一愣,忙道:“那你等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不等瑞喜点头,她飞一般出了瓦房。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怕挨饿。
一见瑞喜的模样,她脑海中的饥饿感愈加浓烈。好似挨饿的人正是她自己一般。
那种感觉摧心刺骨,难以忍耐,极为恐惧。
回去,轻车熟路。
小厨房里早没人了。
大概,昭儿收拾好了一切,困顿下来,正窝在房间里打盹儿。
萋萋没去找昭儿,在小厨房中翻箱倒柜的寻了半天,总算给她找到了一把面条,几块糕饼。
瑞喜饿了几日,又生了重病,萋萋没打算给她吃糕饼。
于是,只好亲自下了一碗面条,仍藏在食盒中,匆匆出了秀女坊。
出了秀女坊,她一路飞奔,生怕错过了时间。
刚穿过水榭,站在广波池畔,迎面却是一队热热闹闹的莺莺燕燕。
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穿着绫罗绸缎,正拿着风筝线在梅园外头放风筝。
纸鸢很美,画着硕大的蝴蝶和梅花,尤为好看。
可,大冷天的放风筝,这些人也不嫌弃冻得慌。
萋萋目光一闪,慌忙退避到一旁,害怕撞进他们视线。
可惜,脚步一退,却恰好踩到一堆碎石,跌了她一个踉跄。
食盒“噗通”摔倒在地,里头的面碗“咕噜噜”滚出来,滚了一地冒着热气的汤汤水水。
萋萋一怔,对面放风筝的美人当中,有人伸出纤细的指尖,遥遥指着萋萋,尖声道:“呀……谁的面条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