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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韶真的意外,一直以来,家世以及本身的风姿,都使得他在女人面前无往不利,尤其是那些意图攀龙附凤的女人,更是甘心情愿的任他摆布。
不管从哪个方面看,甘琳都是趋炎赴势的女人,就算颇有心机,胆子也大,可是她更应该看重他的身份。
秦煜,别说是庶子,就算是嫡子也不如他尊贵。
奚樵,那就不算是一个男人,权势在握又如何,不过是皇帝养的一条好用的狗,铲除那些对周氏皇朝有威胁的工具。
这两人,拿什么跟他比?
“甘小姐怎么与秦知府有旧?”林韶转了话题,就不信撬不开她的嘴。
这位林少国公怎么像狗皮膏药了,倒黏上了,甘琳有些烦,扯了扯嘴角,客气的笑道:“少国公说笑了。秦大人微服私访到江东县,我爹身为江东县令,有幸接待过秦大人。”
“可本少国公却听说,秦大人一直住在你家,还有,奚大人也在江东县城逗留了不少日子,不知所为何事?”林韶仍不死心,非要从她这里打开个缺口。
甘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神情淡漠如许。
眼下最重要的是瘟疫的事,关乎全县百姓的生死,让这个一看就居心叵测的林少国公也到江东县搅风搅雨,可不是好事儿。
她那一眼,有看透世情的沧桑,看得林韶魔怔了,呆了好久,回神时,已不见她的身影。
甘琳被一个丫环引去了一幢独立的小院。
青萝飞扬,琼花漫洒,衬得院中绝色美人宛如神仙梦里人。初见的瞬间,甘琳也失了神,惊叹:“好美!”
美人笑了,柔柔的说:“你娘呢?”
呃,这对话好奇怪?甘琳眨巴了一下眼,又吞了下口水,才问:“您认得我娘?”
“初到江洲时,曾与你娘见过一面。”柔婉一笑,她俏皮的眨了眨眼,轻笑道:“婉姨抱过你,不记得了?”
晕!
她家什么时候能跟魏王府搭上关系了?
实在是想不起来,甘琳讪笑道:“婉姨好,娘带小弟前往云洲探亲了。”
对了,她外祖是云洲颜氏的分支,看来娘去云洲探亲,是因为外祖家迁回了云洲。老天,她以前真不知道在关注什么,竟然都不知道外祖家的动向。
哦,看来这位婉姨就是云洲颜氏主家出身,想必魏王府就算走亲戚也是去云洲颜氏,不会跟娘这个出身旁支的小县令夫人来往吧。
片刻间,颜氏泪光泫然,哽咽着说:“姐姐去云洲了吗?”
甘琳暗中腹诽:魏王府离江东县又没隔十万八千里,平时从不来往,这会子装得跟她娘姐妹情深,敢再假一点吗?
腹诽归腹诽,甘琳态度还是超好,乖巧的说:“等娘回来,琳儿再陪她来给婉姨请安。”
“自家人,说什么请安呢。待你娘回来,让她来跟婉姨说说云洲家里的情形就好。”颜氏拿丝帕擦了泪,又展颜一笑,神态更见温和。
甘琳反正也不想去宴席上看冷眼,乐得在这里东扯西拉。闲侃中,她听说,这位婉姨母以子贵,从侍妾一跃成了魏王庶妃。也就是说,婉姨才是魏王独子的生母,只记正妃名下,成了嫡子,妥妥的少国公位已稳占了。
原以为,婉姨不甘心儿子记在别人名下,甘琳还想安慰下,不料听她说:“婉姨福薄,当不了王爷长子之母的名份,求了王妃,让他记在王妃名下。”
颜氏,该说是颜庶妃,乌云般的发髻斜挽,五凤朝阳的金步摇,坠着石榴红宝石,身上穿着榴红色的对襟锦裳,配着银纹百褶八裙,这一身打扮华贵又不刺眼。可见得,她在王府生活不得不错,而且她说话时神态平和,看不出一丝不甘,绝对是本心。
就算婉姨是伪装,甘琳反正也未看出来,更奇怪她叫自己来干嘛的。
“婉姨还有一女云菲,是你表妹,以后希望你能多来看看她。”颜庶妃说,本是想表现得平淡,不想压抑隐忍的泪意爆发,泪水,突然就涌了出来。
甘琳真心不想高攀,却不好拒绝去,加上也好奇,就跟去看了表妹。
隔了个院子,更靠近江,有崖燕不时掠过。六岁那年就成病了的姬云菲在这里已住了整整五年,从没出过院子。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身上,明明该让她温暖,可是她的唇色泛白,纤细的手指更是冰冰凉。
甘琳真没想到,表妹姬云菲会是个傻子。
姬云菲微笑着,柔软的眉眼,似丹青妙手晕染,宁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完全沉浸在一个无悲无喜的世界里。
“表妹,这是怎么了?”
甘琳本以为自己足够理性,在触及到云菲指尖的寒凉时,一股酸气从鼻中直冲而上,泪水险些就夺眶而出。她忍不住抱了云菲一下,可是云菲没有反应,一如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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