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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恒离开后,刚刚尚且压抑的声音顿时喧闹起来,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还用或是调侃或是嫉妒的眼神看向元意,好不热闹。
被萧恒打个措手不及的元意还在呆愣之中,一听屋里人的议论,立马涨红了脸。感觉到投在身上的各色眼光,元意难受得浑身不自在,只好低头装羞涩,心里却不住地暗骂萧从远那厮,他不是花名在外吗,怎么像是八百年没见过女人一样。
这时睿王妃云解容抚掌而笑,调侃道:“这还是本妃第一次见过如此猴急的新郎,自打掀了盖头,眼珠子就恨不得黏在新娘身上了。要我看,他恨不得现在就洞房 了。”
旁边有一位妇人嘻笑附和,道:“可不是么,新娘子这副好颜色,要是我,我也不想出去了。”
有两人开头,屋子里的妇人都叽叽喳喳地开口打趣,因为都是已婚妇人,偶尔有一两个胆子大的,一两段荤段子拈手而来,惹得众人既是嬉笑又是打骂,嘈杂得很。元意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又累又饿又闷,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们不过是嬉闹几句,怎么,四妹妹不耐烦了?”在众人嬉笑的嘈杂声中,一道不大不小的声音蓦然响起,因为显得略有尖刻,异常地突兀,众人俱是一愣,循声看去。
只见房间的角落里,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女人,面容只是清秀,旁人却不敢小觑,只因她不是别人,而是新娘的嫡姐,太子侧妃元怡。
自打新娘进门来她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众人面面相觑,心里都有几番计较。
元意抬头看向人群,这才发现不仅元怡来了,就是元柔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此时正皱眉看着元怡。再看睿王妃,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一副事不关己,看好戏的架势。
她的脸色一淡,暗自思索,时隔已久,太子求娶的真相,想必元怡已经能猜到了七七八八,以前在娘家时,元怡都时刻地想着落她面子,更何况现在,怕是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吧。
“二姐有所不知,这头上的凤冠足足有三斤重,戴了一天下来,脖子酸得轻易不能动弹,当然会不耐烦。”她笑盈盈地环视了一遍房里的众人,继续道:“二姐若是不信,可以随意问问在座的夫人,哪个大婚时候没吃过苦头。”
在座的各人连声附和,能坐在这儿的,都与萧恒有沾亲带故的关系,自然不会让元意下不了台。更何况她的话也在理,被她这么一说,各个都想起自己大婚时的情景,对元意更是感同身受,神态语气都和善了许多。
刚刚附和着睿王妃打趣元意的妇人更是上前来拉住她的手,和善地笑道,“恒哥儿媳妇说的不错,头上插着满头的凤钗确实难受,你也不用拘束,这会子解了头钗也是使得的。”
元意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坐到妆台前开始拆头钗,元柔见此便过来帮忙,忙活了一通,才终于解下了下来,只剩下一两个头钗固定住发型。
觉得终于活了过来的元意,诚心地与那妇人道了一声谢,“要不是您,我还要傻乎乎地受罪一个晚上呢。”
周氏闻言一笑,道:“都是自家人,你也别和我客气。恒哥儿叫我夫君一声堂哥,若不嫌弃,你叫我一声大嫂就是。”
父亲在家时就与元意说了萧家的人事,她知道萧恒还有一个大伯,虽然不是嫡亲,但是两府的关系很好,略作思索,就知道眼前的妇人是谁了。元意便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大嫂。”
元意如鱼得水地与旁人谈天说地,元怡的脸上却沉得几乎能挤出水来。元意刚才那番话听起来和善,仔细一想,又何尝不是讽刺,在座的各位,除了她没有带过凤冠之外,哪个没有带过。
想到旁人若有若无的嘲笑视线,元怡眼底血红,若不是元意,她说不定也是大家族的正头娘子,又怎会嫁入东宫,受着太子的折磨不说,还要应对时不时找茬的太子妃和一大堆的女人,短短的几个月,她过得比之前的十几年还要艰难。
如此一想,元怡觉得元意掩唇低笑的模样愈发刺眼,恨不得亲手毁掉这一切,她突然想起正在前头的太子,嘴角慢慢挑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萧恒偷了一个香吻,急忙溜出房门后,脑子就晕乎乎得厉害,一路上就不停地回味起那一瞬间的馥郁柔软,剩下的那一半边身子随即也酥了下来。
他打着飘走进大堂,发现里边已经开席,宴会酣畅,空空的酒坛子丢了满地。有眼尖的看到他走进来,视线一凝,拍案取笑道:“萧从远,难道你洞房了才出来不成,看你腿软得都站不住了。”
被他这么一说,周围的人目光立马聚集到萧恒的身上,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异状,还是开话的那一桌,立马有人接话,故作惊诧道:“啧啧,这也太快了吧。”
“说不定是最近逛花街,掏空了身子。”
“说的不错,看他唇上还沾着胭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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