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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将左前腿钩紧,脑袋翘挺起来,暗中做好准备。
它要等雌云豹牙齿触碰到它颈窝的一瞬间,左前腿朝雌云豹心窝猛烈踢蹬,与此同时,脑壳也狠狠朝豹脸撞击。踢它个透心凉,撞它个鼻出血。虽然无法给雌云豹造成致命伤,也至少能挫败这对云豹夫妻的嚣张气焰。
来吧,狗爪硬如棍,狗头坚如铁,你休想占到什么便宜。
雌云豹泛动着寒光的利牙已探进它的颈窝,它蜷缩的左前腿刚要踢蹬出去,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何不趁这个机会,让雌云豹帮自己脱掉嘴罩呢?雌云豹想要噬咬的颈窝,与它戴在嘴巴上的嘴罩相隔很近,它只要在豹嘴咬拢时稍稍偏仄脑袋,就能让雌云豹衔住嘴罩的皮带。豹牙锋利如刀刃,是能割断用牛皮带编织的嘴罩的。
这当然要冒很大风险,万一豹牙透过嘴罩直接衔住它颈窝的喉管,它今天就死定了。可这是解开嘴罩的唯一机会,它只有张开嘴才能对付云豹夫妻,权衡利弊,这个险还是值得冒的。
大灰不再犹豫,把准备踢蹬出去的左前腿又收缩回来。
雌云豹照准它的脖颈咬下来了,它微微拧动脑袋,咔嚓一声,豹牙咬住它下腭与颈窝交汇的部位,同时也衔住了嘴罩的皮带。尖利的牙齿戳穿它的皮肉,直往它喉管钻。它忍着巨大的疼痛,拼命用前腿踢蹬雌云豹的心窝,还扭头做反咬状,那是逼迫雌云豹竭尽全力啃咬。
咬啊,用力咬,不然我就要反咬你一口啦!
雌云豹弓背缩颈狠命拧动强有力的颌骨,噗的一声,它的下腭被撕裂,咸津津的血倒灌进它的嘴里,与此同时,嘣的一声,嘴罩的皮带也被咬断了,狗嘴重获自由。
“呦——”大灰张大嘴巴发出一声响亮的嗥叫,它不再是被动挨打的窝囊废了,它可以对凶恶的云豹进行有效的反击了。
雄云豹正在噬咬它的腹部,它扭头咬住那只肥嘟嘟的豹耳。
你咬烂我一只耳朵,我也咬烂你一只耳朵,这叫有来无往非礼也。
雄云豹猛烈挣扎,丢下半只耳朵,哀嚎着往灌木丛蹿逃。
大灰转身扑向雌云豹,一阵扭打,咬下半截豹尾,雌云豹也丧魂落魄地逃走了。
大灰乘胜追击,可它脖子上还缠着一大截细铁链,一会儿绕在草茎上,一会儿挂在葛藤间,拉拉扯扯,磕磕绊绊,根本跑不快。
很快,云豹夫妻隐没在亚热带雨林茂密的植物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灰满身是血,大灰狗变成了大红狗,它追出几十米远后,再也支撑不住,四肢像是用湿泥巴糊的,踉踉跄跄又朝前迈了几步,咕咚栽倒在地。
川妮急急忙忙跑过来,脱下衣裳撕成布条,想给大灰包扎伤口,可她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努力,大灰遍体鳞伤,除了耳朵被撕掉半块外,下腭破裂,四条腿有三条皮开肉绽,脊背上的毛几乎被拔掉了一半,肚皮也被咬穿一个洞,漏出黑糊糊一截肠子。
如此伤势,除非像裹粽子一样把全身都包裹起来,是没法包扎的。
她想把缠在大灰脖子上那半截细铁链解下来,可铁链已深深嵌进狼狗皮里去,被冷却的血凝结在皮肉间,稍用力拉铁链,就会撕裂伤口渗出一大片血水,她不得不打消解开铁链的念头。
大灰本来脑袋枕在地上斜躺着的,见川妮过来,吃力地抬起头,从满嘴血沫间吐出一声叫唤,像是在告诉她:危险已经过去,现在没事了。
狗熊停止扳凤尾竹,耷拉着脑袋爬拢来。哈巴狗们从不同的旮旯角落走出来,也向川妮围了过来。杰克和红鼻子身上挂了彩,呦呦呜咽,希望能得到主人的关怀。
川妮不耐烦地挥挥手,很不客气地把它们轰走了。
她坐在大灰身边,不在乎狼狗血是否会弄脏自己的衣服,把大灰搂进自己的怀抱。她还是头一次这么亲近地拥抱大灰,她的眼角涌出一滴内疚的泪。
两只金刚鹦鹉在树梢惟妙惟肖地学人说话,雄鹦鹉高叫:“狼来了!”雌鹦鹉大喊:“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