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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爷没再发话,姑娘从酒席上自行退了下去。
但二爷的眼睛,从那一刻起,却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姑娘自己也感觉到了,有双热切的眼睛在注视着自己,她没敢再肆意去瞧,忍耐不住时,抬眼看去,总能遇见一双同样热烈的眼睛。
曲终人散,酒宴结束,姑娘和众人散去。
二爷房子德的心,却忽然空落落的。
望着姑娘的背影,恨不得立即跟了她去。
临别当口,柳永走过来,单独和四爷房子仲说着话。
通过这些时日,二人志同道合伊然已成为朋友。柳永对四爷,也更多了一份信任。
“这一别,或许又要一年。四爷是个厚道人,我有个珍藏多年不与外人讲的心事,想要麻烦四爷。”柳永开口说道。
“请讲。”四爷说。
“我父母因为一场瘟疫,双双离去,5岁起,我和3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为活命走到这泗春城来。有天我去给妹妹找吃的,让她在一个地方等我回来。然而,等我拿着吃的回来,却再也寻她不着……这一别就是几十年。如今我几乎寻遍了泗春城的角角落落,全然没有踪迹,也不知……她现在是生是死。”说着,柳永眼角泛红了。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柳兄,您尽可请讲。”四爷说道。
“不管怎样,我心中是认定,她一定还活着,活在这个世上。所以,我想麻烦四爷在京城帮我留意一下,看看有无妹妹的下落。”柳永说道。
“她叫什么?有何特征?想你们分开时她才3岁,多半不记得小时候的样子和情景了。”
“是的,我怕的也是这点,她也许……甚至都不记得,她还有一个哥哥,”柳永说道:“她叫柳双,其它特征不好相认,我依稀记得,她右侧屁股上有朵梅花斑,想来,这就是她最明显的特征了。”
“这个..........我尽力打听。”四爷说道。
“谢谢四爷,”二人互道离别。
当马车载着一行人离开伍家,离开泗春城时,二爷在送别的人群中,没有瞧见那位为他斟酒的姑娘。
想来,她毕竟只是伍家的一个舞女,还没有地位来为尊贵的客人送别。
但此时此刻,房子德却多想,再看她一眼。
他的心已尘封多年,却因为这个姑娘,内心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梳理。
二爷任由这种思绪疯长,不想剪,不想理,只想让它在心中如疯草般肆意生长。
马车响起,伍家高高的宅院在视线里渐渐模糊,房二爷的心,仍旧没有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里回转过来。
老二和老四去泗春采石后,房家就为开春制作鸳鸯转香壶而忙活开了。
工艺上的各道环节,自是要提前打点好,因了鸳鸯转香壶是特供宫廷,因此,每年都要在那几道特别的工序上,安排做事认真细致、出活漂亮的伙计,提前进行练习。
因为做壶的石头,都是上好的石头,是房家每年不惜重金采购而来,没有给那些各个程序上的人试错的机会和成本。
所以现在,房家挑选出负责各道工序的伙计,拿出平时制作陶瓷的石头率先练习起来。
来不得半点的虚假和马虎。
房老爷时不时也会到制作工坊来,察看他们的出品。
而他自己,更是不敢懈怠。
人人都知道,房家鸳鸯转香壶,只有房老爷一个人,能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因为这传奇至宝,没有最后那至关一道,断然是缺乏了它传奇的根本,没有房老爷把关的那最后一道,鸳鸯转香壶和普通的酒杯,丝毫没有差别。
沦落为普通瓷器酒具,也便没有了鸳鸯转香壶之名声,也便没有了房家之名声。
没有了这把壶,房家的核心竞争力,似乎也不在了。
所以,房老爷即便年岁渐长,行动迟缓,但他每日还是会花费一定时间,来温顾那最后一道工序,虽然,这道工序他前后做了十八年,十八年来的摸索,早已烂熟于心。
但他丝毫不敢懈怠,怀着深深的敬畏之心。
每一次都像第一次做,内心充满虔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