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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营帐内,赵政坐于上首桌案之后,白豹和高猛立于他两侧,田虎于帐前肃立。
白进与田骑押房萱入帐,令她立于帐内,二人便去到赵政两侧桌案处坐下。
房萱看着帐中安坐的赵政,心中暗喜:果然是一贵族幼儿来此游猎,只需哄得这孩子高兴,我等就性命无忧了。不过这孩子是谁?难道真是平阳君那天阉的孙子吗?果真是他的话,我的言语更要小心着些了。
赵政也在打量房萱:这女孩双眉如画,如刀似剑,一双单凤美目,如两股清泉,清澈见底。面庞白嫩如脂,却又棱角分明,鼻梁高挺。樱桃小口,红润欲滴,真真一美人坯子。加之一副武士打扮,更显娇俏可爱。
赵政淡淡说道:“你等何人,因何在此,且详细说来。如有瞒骗,小心性命。”
“少君在上,吾绑缚在身,且恕失礼之罪。”房萱言语稍顿,却见赵政等人并没有松开她的意思,只得无奈地继续说道:“吾等都是中山房城之后,城破国除,自父祖之辈起,被贬卖至邯郸平原君府为奴。”
说到此处,房萱美目一眨,泪如泉涌。
“吾等自幼失孤,每日在马场劳作,实在不堪欺压凌辱,不得矣逃来此间。无意中惊扰了少君,吾等死罪。但请少君怜吾等苦难,宽恕一二。少君大恩,吾等将来,必粉身以报。呜呜。”房萱说完,痛哭不己。
众人默默看她表演并不言语。赵政看着这美丽柔弱的女孩,心思有些飘忽。只因她来自房城,这一个房字,在他心中荡起一阵涟漪。他在心中将她与阿房暗作比较,却不由一阵失望。她比阿房漂亮数倍,却比阿房狡猾虚假太多,令他一阵逆反不喜。
他淡淡说道:“收起你的小聪明和不值钱的眼泪吧。说实话。”
房萱一愣,雨收云散,美目一眨,顿时现出一副柔弱无辜,茫然无助的样子。她楚楚可怜地向赵政说道:“少君可是见吾衣着华美有所不信吗?这身装扮是马场那——”
说着美目一眨,眼泪如泄闸之水,倾倒而下。
“那场主十分恶心,喜看吾等少男少女装扮武士起舞。他还、他还,呜呜。”
说着话,她摇头大哭,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高猛、田虎心中不忍,不由看向赵政等人。白豹若无所觉,一动不动。田骑执杯自饮,瞧也未瞧她一眼。白进很有兴趣地盯着她看,微笑不语。
赵政双眉一皱,淡淡说道:“再不说实话,我便命人去斩了外面那些少年。一句话,一条命,你想仔细了再说。”
房萱心中暗骂,“这天阉小子,真是冷血。”她收住泪水,美目又是一眨,顿时显出一副苦笑无奈模样。
“少君聪慧,吾方才所言,确实有所隐瞒,但句句是真,不敢以谎言相欺。罢了,吾便将此秘密告知少君。”
她迟疑片刻,轻声说道:“事关秦赵两国生死秘闻,还请少君屏退左右。吾一弱女子,又绑缚在身,绝不敢,也不会伤及公子。只因事关生死,不敢轻言。如实不放心,便请留下一位勇士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