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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师!”
匆匆几声金接交接,小美人擒着双刃,倒飞回石头上,那年轻人身旁却多了一人,正是那抱剑之人。看着与年轻人并排而立的抱剑人,小美人微挺的胸膛不住起伏,眼里滚荡着一圈晶莹的泪花,她难以置信,那抱剑人竟然会阻止她杀这年轻人。
年轻人却丝毫也不意外,他从怀中掏出一轴细锦国书,大声念道:“燕侯见鉴,邦国之交,礼尚往来,今有燕地贵子入少台……”
“不许念!”小美人流着泪,大声喊道。
那年轻人浑然不顾,一直念下去:“两国往来,亘古久远,今遣一子,烈,轻车远赴,相闻于礼,致我二国,和邦康泰。希此情谊,绵若高山,垂若流云,千载万年。昊天在上,伏维告之。”念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揽起袖子长揖:“臣,公孙一白,拜见侯子。”
小美人惊慌失措。
“侯子!”
这时,田地里又走来几个人,剑盾手、双斧手、战锤手、两个弓箭手,他们一起来到石头下,那面容生冷的剑盾手捧着一个匣子,单膝跪地:“臣,姒英。”
“臣,熊战。”、“臣,霍巡。”
、“臣,田立。”、“臣,田重。”
“拜见侯子!”
一干众人,武者单膝跪地,文者长揖,唯有那抱剑者仍然挺立,他与剑盾手深深的对视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那石头上的小美人,目光复杂无比,既有担心,又有期待,过了一会,他也单膝跪在地上。
“侯子还活着,你们,你们……”
月光静静的摇着,小美人语不成声,那个匣子里放的不是别物,正是一顶三寸板冠,一件火红的礼袍。
等了一阵,名叫公孙一白的黑小子抬起头来,殷切的望着石头上的小美人:“侯子,此去燕国路途遥远,恳请侯子换装,以章国仪。他年,若是得天地眷顾,我等从容而归,昔日之仇,昔日之血,必以铁与血来偿还!”
“恳请侯子换装,彰体国仪,血债血偿!”众人齐声道。
谁知,那小美人却软软的坐在石头上,抱着小腿看着那红火色的衣物,无声的流着眼泪。
剑盾手偏过头,看了抱剑之人一眼。
抱剑之人眼睛里闪过一丝痛楚,缓慢的站起身来,纵到石头上,把那小美人拉起来,替她抹干净泪水,又把她嘴唇边的头发别到耳后,裂开了一张没有舌头的嘴,无声笑了笑,随后,提起剑来,在石头上一阵疾划。
铁过坚石,飞屑走沙。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姬烈啊……”
突然,小美人抬起头来,仰望着天上的月亮喊了一声,而这一声喊,像是藏在她内心很久了,细细的,怯怯的,却刻骨铭心,曾经,她对侯子说,身为侍女怎么可以直呼侯子的姓名呢?
“我是小虞啊,我没有姓名的,我是贱奴。”
喊完那一声,她又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影子,声音与影子都像无根的浮萍,飘来荡去。
“你是侯子。”公孙一白仰视着她,声音无比诚恳,目光庄严。
“我若是侯子,侯子在哪?”她问道,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泪水一颗颗的往下掉。
公孙一白答道:“侯子一直都在,您就是我们的侯子,我们沿着这条道路一直走下去,我们会有很多的奴隶,我们也会有更多的武士、战士,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来,活着回来,把敌人与仇人统统送进地狱里。为您,我奉上我的智慧与生命,捍卫您的尊严。”
剑盾手道:“我的剑与盾。”
“我的战锤。”
“我的斧头。”
“我的弓与箭……”